烈还是站在杨国忠那边,你可知为何?”
“为何?”
“你阿爷即便没有与李献忠共商谋反,也与安禄山共商谋反了啊。”
李腾空这才意识到,薛白想对付安禄山,大可先给李林甫定罪,且办得越重越好,哪怕把李家满门抄斩了,到时木以成舟,再找机会牵连安禄山,成功的把握还大一些。
也许这正是杨国忠的思路。
她顿时失望,感到一阵无力。
薛白叹道:“你阿爷确有不臣之心,在圣人看来亦是如此,要脱罪是不可能的。”
“嗯。”
李腾空道:“我明白的,其实你的立场,该是与杨国忠一样。”
“不尽然,我还是会尽力保全你家人性命,但能做到什么程度,不好说。”薛白道:“我只保证,我会全力以赴。”
李腾空诧异道:“为何?”
“不冲突,即便你阿爷翻不了案,无辜的家眷也可以救。当然,李家良莠不齐。其中有些恶劣之徒,我爱莫能助。”
“我是说…你为何要出力?”
薛白叹道:“你想的太多了,你不需要替我想一个理由。”
“可你是官啊。”
“我是官不假,但首先我是我。若一定要理由,那就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家人。”薛白看向李腾空,问道:“为了你,这理由够了吗?”
这是近乎告白的话,使她不由错愕。
她一直以为,他在官场做事需要一个有利可图的理由的,因为对两人之间的情义没有信心,毕竟他曾不愿娶她。
此时她才发现,两人的情义于他也很重要。
脑中不由浮现起彼此曾有过几次拥抱,她无意识地上前一步,抬了把手。
对视的目光没有移开,两人有了一个久违的拥抱。
“其实,我没想过能改变什么事,只是想尽力做些什么,求一个心安罢了。”
“嗯。”薛白道:“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可以吗?”
“有我在。”
这一句话,李腾空顿觉肩上的重负松了下来,她把头埋进薛白怀里,终于狠狠地哭了出来。
像是过去许多年忍下来的泪水,要在今日一次流干;像是心里最坚硬的壳由此忽然碎掉了,将最柔软的部分交给了他。
什么修道之心,什么出尘之态,尽数被她抛开,她放肆与薛白诉说着她的心里话。
“我早就知道阿爷那般行事要落得这个结果…可怎么劝他们也不听…”
说过了家事,她甚至还埋怨了他。
“还有你,一走就是那么久,音讯也无…昨日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句话也未与我说…”
薛白没想到她这样清高之人也会有这样的小女儿之态。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我忍着的,实则很想过去抱抱你,再问谁敢把你欺负成那样,给他们一个耳光,但忍着了,不敢与你说话。我太懦弱了。”
“我更懦弱。”李腾空用力紧紧抱住他,“我也是忍着,很久以来一直忍一直忍,其实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她的心意已尽在不言中了。
(本章完)(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