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不必可是了,圣人已应允了。贵妃可已起驾登山,快去吧。”
谢阿蛮十分雀跃,恨不得伸手抢过薛白手里的烟花。
故地重游,西绣岭上已加盖了几道宫墙,守卫也比当年要森严了些。
薛白登上山时,只见长生殿内的女冠们都已经闻讯而来,拥在殿门前熙熙攘攘的,满怀期待地等着,一见他来便欢呼了出来。
“烟花使来了。”
谢阿蛮怕薛白被她们围 住,连忙引着薛白往一旁的观星台上去。
那观星台建得甚高,登上之后可以俯瞰华清宫,在此放烟花,确实是最好的地方。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薛郎也喜欢太白的诗?”张云容早已候在观星台上,听了薛白吟诗,有些惊喜地道。
她是真不高声语,压低了声音,把一个火折子递给了谢阿蛮,道:“一会儿,你来点烟花。贵妃有要事与薛郎说,我带他离开一会。”
谢阿蛮听了前一句,先是惊喜万分。待听得后面一句话,脸色便奇怪起来。在她想来,贵妃这般费尽周折,偷偷摸摸地见薛白,还能有甚旁的事?
“是。”
接过火折子,她低声应了,目光盯着薛白的背影,暗忖不知他有什么好,竟是那么多女子都喜欢。
薛白由张云容引着,从观星台另一侧的小梯子下来,绕进了长生殿后方,有一道小门被打开,他悄无声息地进去,拐进了长生殿。
这一次,长生殿内比上一次明亮些。
杨玉环正双手合什,跪在神案前。见薛白来了,连忙起身到了帷幔后面,招手让他近前来,并吩咐张云容出去看着。
她穿的是他送她的襦裙,美得不可方物,动作时偷偷摸摸的,不由让人起了旖旎之念,误以为她招他来是为了佳期幽会。
薛白上前几步,感觉像是牵牛星迈过了银河,与织女星相会。
“阿姐。”
“你来了。”
杨玉环方才想到了薛白当年在此念的那首词,“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定了定神,才记得要说的是何事。
她遂以姐姐教训弟弟的口吻道:“你又惹麻烦了知道吗?”
“还请阿姐赐教。”
“你先说,你可有未告知我的事。”
“有许多。”薛白问道:“阿姐想知道哪桩?”
“你的身世。”
“我就是薛锈收养的义子,不出预料,会是一个草民之子,芸芸劳苦大众当中的一个。”
“我不信。”杨玉环道,“吴怀实说你是皇孙,今日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你可敢与我坦诚以待?”
薛白摇了摇头,道:“我不是皇孙。”
对李腾空,他这般说是出于信任;对杨玉环,他这般说则是出于谨慎。杨玉环的身份太过复杂,他不认为她能为他守住秘密。
杨玉环已信过薛白一次,这次不再信他,悠悠道:“但这次你又被袁思艺盯上了,也不知他们为何总对你的身世感兴趣。”
薛白心念一动,问道:“袁思艺可有证据?”
“我可以告诉你。”杨玉环转身拿起酒壶,斟了两杯,捧起,将一杯递给了他,同时道:“但前提是,我得确定你的所作所为不是在利用我。”
贵妃赐酒,这是极大的荣誉,往往只有立了大功归来的名将能在御宴上有这样的荣幸。但今夜,杨玉环似乎不打算只赐薛白一杯酒,倒像是想灌醉他,逼他吐出真言。
薛白犹豫片刻,接过酒杯,端在手里,沉吟道:“我绝不会害阿姐,且会为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