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
杨光翙知深薛白派来的这寥寥几人显然挡不住满城的官兵、差役,也许已经被杀了?
活该。
过了一会,那木门外又传来了晃动,有人问道:“府尹?你在里面吗?”
杨光翙连忙起身,贴着门缝往外看去,见院中已只剩太原府的官吏差役了,方才敢开了门。以恶臭满身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本官、本官。”
他吸了吸鼻子,平息着心绪,重塑着一方大员的威仪,高声说了起来。
“本官不愿附逆!故而宁沾污秽,忍辱负重,也要把打探到的消息递与朝廷!”
“府尹,圣意到了,责令太原府立即平息变乱、把王忠嗣押遣回长安。”
“尔等放心。”杨光翙道,“本官一定谨遵圣意,今日便调兵遣将。”
“府尹能保证不会再次包庇吗?”
杨光翙脸一板,叱道:“你知道本官在敌穴里打探到了什么吗?!等到了石岭关,自有你向本官赔罪的时候。”
对于太原府大多数官员而言,只要遵守了一道接一道的旨意、不被牵连,这就是最好的情况。太原府尹能够带头揽下这桩麻烦事,也好。
因此,并没有人出列质疑杨光翙。
唯有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随着又一句“五百里加急”,第四封文书也到了。
时间紧急,众人当即开始安排,一则关闭太原城,以防反贼杀来;二则派遣信使,勒令石岭关诸将士不得随王忠嗣造反;三则调遣太原城驻军,准备武力平叛…
风拂过杨光翙的官袍,依旧飘起恶臭。
这在他看来是他的功勋,他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不畏艰险的精神,从恶徒的刀下逃生的。
有些官员见此一幕,却是在心中不值。
王忠嗣一世英雄,难道要落在这样一个于屎尿中打滚的小人手上吗?
太原城内。
刁庚眼见刁丙带人撤出了衙署,连忙接应上去,道:“阿兄这就退了?”
“嗯,长安催促太急了。”刁庚边走边道,“再不走我们死在这里。”
“多少再为郎君拖延些时间。”
“郎君说过,若事不可为,让杨光翙那個软蛋继续当太原尹,好过换了旁人。”
兄弟二人脚步匆匆,但没有离开太原城,而是七拐八绕地穿过了大街小巷,进了一间酒楼,换作了豪客装扮,登上高阁,往城门望去。
在中午之前,已能看到有一队队兵马出了城,往北面赶去。
那是奉行天子圣意,去平定王忠嗣之叛的了。
“你去,射杀了王忠嗣!”
石岭关战场上,李归仁召过了一名黑水靺鞨部的射生手兀儿,抬手一指。
兀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目光四下一扫,很快看中了一处有利地势。那是在山道旁的一处 陡峭的山崖,与战场正好有五十余步的距离。
他当即驱马向那边冲去,驰骋的过程中还张弓搭箭,射落了两个唐军士卒。
赶到山崖下方,他纵身一跃,用手指挂住崖壁上的凸起处便开始往上攀,灵活得像一只山猿。有时上方分明已经没有落脚处了,他手指摸索一番,找到能容得下他三根手指捉住的小裂缝,竟也能把自己整个身体撑上去。
黑水靺鞨部落势力弱小,兀儿更是曳落河中最矮小的一个。他能够经过千挑万选进入曳落河,便因他有着不一般的实力。
“嗖。”
有唐军箭手发现了他,向他射来了箭矢。
兀儿正好在往上荡,听到了破风声,连忙侧身避开,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