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首先,李岘的身世就不一般,其高祖是唐太宗李世民,其曾祖是吴王李恪,其父是曾经的朔方、河东两镇节度使,开元年间战功第一的信安王李祎。
如今大唐几乎所有的主要外敌,突厥、契丹、奚、吐蕃,都曾经被李祎击败过,石堡城是他收复的,契丹、奚是他收服的,可惜继任者没能延续他的战功,丢了石堡城,反了李怀秀、李延宠,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端。
李祎不仅是宗室武功最高者,还教子有方,他的三个儿子李峘、李峄、李岘都是当今有名的贤士。
李岘年少时就曾名动长安,一度跑去修行佛法,后来由于各种原因,还是入仕为国效力了。这些年他辗转于各地任职,薛白与他今日还是初次相见。
“阿训不愿来见我?”李岘看了薛白一眼,再次扫视了前方的兵马。
“王节帅受了伤,正在静养。”薛白道:“李将军询问我也是一样的。”
“也好。”
李岘竟是翻身下马,抬了抬手,让薛白带他到帐中说话。
这举动吓坏了后面的杨光翙,他连连招手,希望这位圣人遣来的钦差能够注意自身安全,偏李岘根本没看到,而杨光翙又不敢上前,急得干跺脚。
进入帐篷,李岘看没有旁人,吐了一口气,径直道:“你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形同谋逆吗?”
薛白反问道:“李将军知道安禄山要造反吗?”
李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在圣人眼里,造反的是你们。”
从这前半句话,薛白已能感受出他的态度,问道:“为何是李将军来?”
“你猜猜。”
薛白沉吟着,问道:“可与高将军有关?”
“不错。”李岘道:“高将军说服了杨国忠一起 举荐,让我来收拾河东这个乱摊子。”
“太好了。”薛白不掩饰他的惊喜,甚至故意夸大惊喜的表情,道:“这比我预想中要好。”
“你预想中局面会是如何?”李岘问道,他很想知道若自己没来薛白会如何做,也许会与王忠嗣占据河东,不再听朝廷旨意?
“我已做好了冤死的准备。”薛白答道:“但我与王节帅但死无妨,唯恐再无人敢于提醒圣人,到时反贼起兵,生灵涂炭,社稷毁于一旦。”
李岘没有马上回答,只审视着薛白,以沉默来施加心理压力,但薛白久经考验,显露出了坦荡的眼神,仿佛毫无私心。
“目前还劝不动圣人。”过了一会,李岘终于摊牌,道:“想让圣人相信造反的是安禄山,这是后话。眼前更重要的是让圣人息怒,保住王忠嗣、保住你,更保住河东不落入安禄山手中。”
薛白问道:“如何做?”
“首先得让圣人知道他的旨意还能在河东被不折不扣地施行。”李岘强调道:“此事至关重要。你们只有遵旨行事,才能解释你们还没反,才有可能指证安禄山反了。”
“将军说这么多,依旧是想带走王节帅?”
“我不会害阿训。”李岘道:“你的处境也很危险,眼下是因王忠嗣的威胁太大,圣人暂时还未留意到你。我带走他,才能设法保住你。”
薛白摇头道:“我不相信他回京了还能保得住性命,而他一死,河东还是会失控。”
“高将军举荐我,就是相信我。”李岘问道:“你呢?信不信他。”
薛白道:“圣人的心意,与社稷的前途就是相反的。将军想要协调两者,怎么可能?”
李岘道:“你这话的意思是…圣人反了?”
他在吓唬薛白,用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逼迫薛白,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