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共同挟制安禄山。”
“谁?”
薛白的钱庄虽然已经铺到了河北,但他对河北整个的官场还完全不熟悉,自然是要问颜杲卿的。
却见颜杲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面露莞尔,道:“我亦想谋个官,如何?”
薛白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愣愣看了颜杲卿一会儿,像是因为老人这“求官”之举而愣住了,但其实并不是。
他当然明白颜杲卿这么说并不是为了个人前途,只是他原本的想法是,把颜杲卿送出河北。
原本历史上,颜杲卿抵御安禄山叛军,城破被擒之后满门被碎尸割杀的惨烈事迹,薛白听说过,如今他取代了颜杲卿为常山太守,就想过也许能使颜家免于那样的劫难。
智勇双全的忠臣义士,留得性命,也许能为大唐盛世的延续做出更多有价值的事。
可另一方面,薛白孤身到河北,的的确确需要颜杲卿的帮助。
“可信得过我?”颜杲卿见他不答,又问了一句。
薛白回过神来,道:“我写封信回长安,请托高力士,当能为丈人谋一郡守之职。”
“好。”颜杲卿义不容辞。
“还想与丈人了解常山郡的情形,方才入城前,我见丈人与一个官员同行?”
“常山长史,袁履谦。我与他是多年的旧友了,早年间曾一起扩田。他是忠良之士,你能信得过他。”颜杲卿对袁履谦的人品很笃定。
之后,说起常山郡诸多官吏。
“真定县令张通幽,亦是朝廷任命的进士,大节不亏。但他做事有些私心,你治所就在真定,需留意些…”
说话间,薛白磨好了墨水,铺开纸,提笔给高力士写信。
颜杲卿坐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升官的喜悦,反而愈发忧愁,末了问道:“你既与高将军有如此交情,何不劝圣人提防。”
“若是高将军能劝得了圣人,也就不会私下与我合作了。”
薛白并不掩饰语气里的讥讽之意,故意在颜杲卿面前对李隆基的昏庸表露出不满,道:“圣人宁愿相信王忠嗣反了,也不相信安禄山反了。”
颜杲卿听说是这种情形,低下头想了想,竟是道:“圣人之所以不信,也许是因为安禄山确实不想反。”
“什么?”
“据我留意,他更像是被一步步架到那位置,本心里未必想反。”颜杲卿回忆着安禄山时常显出的懒惰模样,道:“从这点而言,圣人也许是对的。”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可见安史之乱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安禄山的个人野心,而是有着更深的矛盾冲突。
入夜,薛白回到了他在驿馆中住的屋舍,那是一个独立的客院,有三间屋子,李腾空与李季兰在东厢,几个婢子各有通房,西厢则是空着。
他推开正屋的门,青岚正趴在桌上等他,闻声连忙起来,张罗着给他打水洗漱。
“傻青岚,你怎这般忙?”
“我得照顾好郎君啊。”青岚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又想跑去给薛白端杯温水,“水凉了,郎君先别喝。”
薛白只觉好笑,拉过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道:“还没说,跑到常山来是谁的主意。”
“郎君的主意。”青岚侧过头。
她的脸还是因为慌张而泛出红晕来,显然,她们几个是事先通过气,串了供的。
“郎君说好了带我们来常山,半道自己跑去太原就罢了。老凉跑回来说带我们回长安,又没个信物,谁知他是不是骗人,把我们拐卖了,那当然是依原计划…”
青岚说到后来,自己都知道羞愧,说不下去了,小声哀求道:“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