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王难得道。
“你瞒不了我。”李光弼冷冷道,“若无旁人怂恿,你不是一个能有这些想法的人,这些说辞也不是你能编出来的。”
王难得于是住口不言。
他不惧于因为指斥乘舆受罪于李光弼,却不愿出卖旁人。
但若是不将这些底牌抛出,似乎难以劝动李光弼。
“说吧。”李光弼神色愈冷,道:“这段时日以来,那些人是怎么在背后蛊惑你的…”
正此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副帅,王节帅请你过府一叙。”
“何事?!”
“王节帅说是,蔡希德押来契丹俘虏,解释雁门关一事。”
李光弼闻言,当即与王难得对视一眼。
“又一路叛军来了。”王难得怂恿道:“下决心吧,形势急迫,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常山郡,内丘县。
一队兵马押送着辎重抵达了县城外的营地。杨齐宣翻身下马,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心中思量着一个主意。
他随军奔波已经许久了,实在是想放松放松,于是等军务谈定,他便召过一个县吏,低声问了一句。
“城中可有妓家?”
那县吏很明显地愣了愣,以惊讶的眼神打量了杨齐宣一眼。
杨齐宣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心中直觉这小吏竟是知道他是安守忠的女婿一般。
“你…看我做甚?我替同僚们打听的。”
“将军真是好精力,城中有妓家,小人带将军去?”
杨齐宣才知原来对方是惊讶于他鞍马劳顿之后还有这样的精力,且他还是初次听人唤他“将军”,知对方并未认出他来,放心不少。
“那便去吧,我换身衣服。”
一路进了县城,进了南市,七拐八绕,终于走进了一家颇为素雅的小院。
只看庭院摆设,倒看不出是做皮肉营生的。由此,杨齐宣反而万分期待起来,他就喜欢那种良家妇人的温柔如水,与他两任妻子相反就最好。
院子看起来小,其中庭院却是一重又一重,他终于被领到一间屋舍中,只见里面摆着个大浴桶,桶中的水还腾着热气,洒着花瓣。
杨齐宣没想到在河北小城还有如此格调,兴冲冲褪了衣裳沐浴在桶中,闭着眼小憩。
身后有轻微脚步声传来,他只当是妓家来了,怀着憧憬的心情睁开眼…
一柄匕首已抵到了他的脖颈后方。
“啊?”
杨齐宣不及转头,只见有下人撤掉了屏风,有一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屏风后。
他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呼道:“你?你怎么会在此?不是在土门关?”
薛白根本不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道:“我忽然想到初次见杨钊时的情形,他也像你一样急着嫖娼,轻易就被找到了弱点。”
“弱点?”
杨齐宣低头看向桶中,陷入了沉默。
“但杨钊如今贵为右相了。”薛白道:“你呢?打算在叛军中混个高位?”
说心里话,杨齐宣近来也很纠结,一方面也偶尔想起在长安的儿女,甚至前妻,加上被薛白拿着把柄,不得不成为其眼线;另一方面,他真的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真希望自己是纯粹的叛军一份子。
他嘴上却是不会承认的,赔笑道:“我没有,我记着要为你做事,你想知道什么,问便是了,不必如此,真不必如此。”
薛白的手指在膝盖上微微摩挲着,做着最后的思量,缓缓道:“我要你出卖我。”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