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潼关,与安禄山决战于洛阳城下…”
忽然,有人打断了薛白,发出了第一句质疑,是贺兰进明,他不太相信薛白,问道:“圣人派何人统兵?”
“高仙芝。”薛白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道:“高仙芝正在长安,早已星夜赶赴洛阳。”
贺兰进明又问道:“三十万大军?仓促之间朝廷调得到吗?”
薛白脸一沉,道:“贺兰太守为何如此发问?京畿重地、神都洛阳,区区三十万兵马难道调不出来吗?!”
贺兰进明原本没有恶意,只是想到长安城那些南衙府兵根本不堪一战,随口问了一句。万没想到竟被薛白叱责,虽知是自己说错话了,心中还是大为不忿。
“竖子!”贺兰至嘉当即站了出来,道:“敢对我阿兄如此无礼,真当你官在郡守之上了?!”
薛白竟是根本不理会他,环顾帐内,向众人道:“我再重申一遍,非常局势,再有敢扰乱军心者,不论有意无意,定惩不饶!”
近来各郡县都有人来,什么问题都有,吃喝拉撒全都得由薛白管着。主持这种局势,好声好气地解释根本没有用,他必须有强硬的手段。
并不是针对贺兰进明,而是口无遮拦地问了这种问题,薛白若是答了,后果还会有更多,倒不如一开始就顶回去,尴尬也好、剑拔弩张也罢,要让旁人意识到盟主说话,就不能被打断、质疑。
贺兰至嘉见薛白不理会自己,愣了一愣,还要闹事,“咣”地一声,王难得已拔出佩剑,吐出两个干脆有力的字。
“议事。”
薛白遂无视了这点小冲突,继续道:“官兵既已与叛军对峙于河洛,当此时节,我等断叛军粮道以及归途,则叛军必然军心大乱,而安禄山若敢遣兵前来攻打我等,则兵力不足,必为官兵所败。”
说着,他在地图上从常山郡到平原郡划了一条线。
“我们只需集中兵力,守住常山郡、赵郡、平原郡诸地,足可断叛军粮道,集中兵力,坚守不出。静候叛军大败即可。”
薛白大概知道自己触发了哪些改变。他促使太原出兵,保护了井陉这条要道,而且让河北诸郡县归附大唐的时间提前到了安禄山攻下洛阳之前。
这对叛军的军心士气必然是有所影响的。
对于洛阳之战,他已做了能力之内所能够做到的全部了,至于朝廷能否取胜却不在于他。要派谁出战、派多少兵马,用怎么样的战略,只有皇帝一人能决定。
就算是太子,也要等登基之后,才能左右这样的大事。
而薛白连太子都还不是。
总之,他给这些人画了饼,话语中有很多欺骗的部分,用以激励人心,但也不全是假的。
他们坚守河北诸城,确实是能为洛阳之战创造非常大的有利条件。
在这样的情况下,官兵取胜的可能性应该是大增的。
这场军议,杨齐宣也在帐中,虽是被挤在一个角落里,却也听得信心倍增。
他摸着自己被打掉的门牙,意识到自己以前真是太傻了,竟选择与薛白争风吃醋。如今一场大乱盖下来,方才显出薛白的身世与能力,这哪是情敌?该是值得投效之人。
好不容易捱到后半夜,军中各种杂事结束,杨齐宣马上就去求见了薛白。
“郎君!”
“起来。”薛白到现在还没有卸甲,揉着困得快睁不开的眼,瞥见杨齐宣跪倒在地了,道:“有话直说,莫说无用的。”
“是,我今日发现贺兰进明对郎君不服气,特意来提醒郎君。”
“他不服能奈何?”
杨齐宣并无主张,主要是来表现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