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把家小都偷偷送到了太原。”
薛白当时到太原见李光弼,顺带着便把李腾空、李季兰安顿好。不知如何传到贺兰进明耳里,便成了其编排他的理由。
范冬馥加重了些语气,有些不忿地道:“太守要小心,贺兰进明趁现在军心不稳,夺了你的权…”
正此时,远远看到李择交往这边走来,范冬馥连忙闭嘴、走开。
“一!二!”
城头上的士卒们喊着号子,卖力地抛射着土石。
在这样的背景声中,薛白与李择交登上了城楼高处。
“贺兰进明言下之意,突围之后,利用颜太守与薛太守吸引史思明的追击,他与我则领兵抛下你们。”
“李将军为何会告诉我这些?”
“薛太守可知我的名字?”
“择交?”
“不错。”李择交道:“我阿爷总说,人生在世,择友乃第一要义,所谓‘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贺兰进明貌似高雅,实则傲慢好妒,自私自利,不可交。”
薛白道:“近来忙,无暇与李将军增进了解,你信得过我。”
李择交道:“何必赘言?眼神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
他自诩人如其名,是个很懂得选择朋友的人,能看到薛白眼神里平等待人的真诚。
傍晚。
一名仆妇连续从井里提了几桶水,倒在厨房的大釜里点柴烧热了,端到贺兰进明屋中。
洗漱之后,贺兰进明整理着胡须,与贺兰至嘉走到院子中纳凉,仰头听着远处的动静,喃喃道:“叛军今日还不鸣金,真不知这城何时就要被攻破了。”
贺兰至嘉道:“只怕不等城破,便要有将士献了我们的脑袋投降史思明。”
“我们能在史思明的攻势下坚守这么久,我是不曾预料到的。”
“那是他根本不着急,未尽全力攻城。”
“今日我与李择交谈过了。”贺兰进明压低了声音说起正事,“他答应我会劝颜杲卿、薛白突围,到时,他会随我到常山。”
“太好了。”
贺兰至嘉对李择交的反应并无怀疑,他兄长一直以来就是个极富魅力的人,最擅于说服别人追随他。
这次,他们之所以选择与薛白一起支援平原郡,是因为当时局面向好,本以为是个立功的机会,没想到最后却是身陷重围。
可若是能突围出去,尤其是把薛白、颜杲卿甩掉再回到常山郡,那放眼整个河北,贺兰进明就会是功劳最高、威望最显著的一人。
有一件事很奇怪,这次薛白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原本以为朝廷会封赏一个河北招讨使之类的官职,但如今竟还没等到朝廷的封赏,不知是为何耽误了。等贺兰进明到了常山,也许正好可补上这个阙。
“问题是,能劝动薛白突围吗?”贺兰至嘉沉吟道:“他若不答应,有王难得在,阿兄怕是做不了主。”
“眼下这局面,真以为薛白还能够撑得住吗?李择交只需告诉薛白,静塞军已经士气低迷、怨声四起,快要弹压不住了。”
正在此时,远远地,叛军的鸣金声终于响了,贺兰进明松了一口气,庆幸安全度过了今日。他并不想再次附逆,很害怕在他的举措起到作用之前平原城就被攻破了。
是夜,又轮到王难得带着云中军值守,贺兰进明下令让北海军早早休整。他麾下将士需要等到突围时再卖力杀敌,眼下还是该补充体力,避免伤亡。
当然,营防还是得做好的,守夜的士卒听到夜里城墙那边闹了一阵动静,似乎是叛军偷袭了一次。
次日一大早,又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