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
杜乾运惊奇道:“可是平原太守颜杲卿?我听闻此人与薛白转战雍丘,岂会在潼关?”
田良丘道:“我不曾见到人,无法确定。我是有次借着军务之名,悄悄潜在屋外,听了他们的谈话,虽断断续续,其中却有些关键之句。”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压低了些声音,道:“他们说‘薛白是对的’、‘高仙芝对圣人深感失望’,另外还说‘炸药已然布好了’。”
“什么?!”
“嘘,小声些。”
杜乾运大感惊恐,问道:“这些话是何意?高仙芝不是已被斩首了吗?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眼下尚无更多实证,唯请圣人小心防备,无论如何,待平定了杂胡的叛乱再谈。”
夜里不便多聊,田良丘说罢,很快离开,悄然消失于黑夜之中。
杜乾运则望着夜色中秦岭的轮廓消化着今夜听到的消息,渐渐地,他感到前方山势像是要夺人而噬,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喃喃自语了一句。
“等平定了叛乱,只怕就来不及了啊。”
整夜辗转反侧,次日天光微亮杜乾运已起身,在潼关城内各处巡视着,有意无意地往监军吴元孜的住所去。待到了附近,果然被两个士卒拦下。…。
寒暄了几句之后,得知吴元孜病了。
“原来如此,盼吴监军早日康复。”杜乾运不经意地道,“听闻高仙芝被斩首以后,是吴监军亲自核验,把首级与尸体葬在一处?”
“是,当时高仙芝从城头押下来时还在大喊,军中士卒们是亲眼见他被斩首的,杜将军有何疑惑。”
“我没问这个。”杜乾运笑道:“我是说吴监军心善。”
等他转身离开,脸上的笑意很快脱去,向亲兵吩咐道:“走,立即离开潼关!”
匆匆取了马匹奔向城门,前方却见王思礼正在赶来。
“杜乾运,节帅还未下令让你离开!”
“我有紧急军务要回灞上!”
“立即停下,否则以违反军令处置!”
杜乾运反而一挥马鞭,冲向城门。他知田良丘一定已经被扣押了,他必须尽快离开潼关,向圣人禀报高仙芝以及炸药之事。
“停下!”
“驾!”
西边城门还没关,杜乾运直接撞了过去;王思礼跨坐于战马之上,也不多话,双手抡起长刀,径直横扫。
这是决心与力量的对决。
“驾…”
“噗!”
战马还在往前奔,马鞍上杜乾运的身体依旧坐在那,可是头颅已经不见了,唯有脖颈的断口处还有鲜血激射…
“陛下!陛下!”
杨国忠几乎是撞进勤政楼的,脚步踉跄,差点要摔在李隆基面前。这些都顾不得了,他仓皇禀道:“哥舒翰…斩首了杜乾运!”
李隆基眼睛一瞪,良久无声。
他突然老了很多,并非是脸上突然多了一道皱纹,而是一种心力交瘁的衰竭感。原本他虽也有七旬老者的样子,精神气质却不会让人意识到他老了,可在这一瞬间,老态就像是破茧的蝶一样,再也关不住了。
“圣人,哥舒翰一定是要反了!”杨国忠见他不语,只好再次提醒道。
“把李琮押下,审!”
“臣遵旨。”
杨国忠领旨,却不走,因为他知道这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甚至要激化冲突。果然,李隆基很快又否掉了这个命令。
“慢着!不妥。”李隆基道:“你是朕的宰相,伱说,如何处置?!”
“臣以为,或撤换了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