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竟是如此不假颜色。
“奴婢知罪。”李辅国惶恐,退了一步。
李倓其实知道如今这情形,根本离不开这些宦官帮忙,可李辅国既敢开口离间皇家兄弟之情,务必要狠狠叱责,遂又厉声道:“自去我帐中领三十鞭…”
“你这孩子,何必如此?”
张汀忽然笑着开口了,打断了李倓的话。
她年岁与李倓差不多大,却是故作老气横秋。自从李亨被降为忠王,她反而得了一个好处,那便是由太子良娣改封为忠王妃了,名正言顺的正妻,有了说李倓几句的资格。
“这奴婢话不中听,却是为了你阿爷好。李琮欲行谋逆,此为事实,他驱走圣人,占据长安,是为叛贼。如今两个叛贼相斗,你却要与一个并力守城,岂非太心软了?”
李倓闻言,那双剑眉不由皱了起来,正要开口反驳。
李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知伱是以李氏社稷为重。”
“阿爷…”
“我问你。”李亨问道:“你是更支持李琮继位吗?”
“不敢。”李倓道:“孩儿当初之所以表态支持庆王,乃因局势所迫,又实在不愿朝堂动荡。可庆王既敢逼宫政变,孩儿自是支持阿爷,可是如今逆胡犯阙,四海崩分…”
“殿下莫怪这孩子了。”张汀柔声道:“他总不能是为了给李琮当太子才说这些话。”
李倓脸色一变。
“好了,不说了。”李亨道:“既然你们兄弟都认为不该入蜀,而该收边屯之兵,那便这般做。至于之后是与李琮并力而守,还是收复长安,到时再谈便是。”…
“是。”李俶拉了拉李倓。
“奈何圣人昏了头,不听良谋,只听杨国忠之言,他一心要入蜀。”李亨叹道:“这岂是我能左右的啊?”
话题终于是到了他近来一直在思忖的事上。这一点,两个儿子都非常支持他。
“入蜀误国,阿爷唯有扫除逆贼,迎圣人回宫城,方为至孝,万不可因区区温情,而犹豫不决!”
这是要发动政变的意思了,被打压、猜忌了这般多年,李亨终于走到这条路上,手指都微微有些发颤。
可摆在面前有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而今我非储君,名不正而言不顺,何以号召边屯之军,扫除逆贼?”
李俶道:“当请圣人下诏,废李琮,复阿爷储君之位。”
“岂可如此?”李倓道,“一旦如此,长安必定不守。”
“长安本就守不住,圣人如今下诏,待消息传回长安,李琮早已败亡。而阿爷有了名义,方可尽快招兵买马,克复二京,削平四海。”
“外敌当前,岂可自乱阵脚?”
“李琮宫变在前,岂可存妇人之仁?!”
吵来吵去,话题竟又绕回了方才纠结之处。但这次,张汀、李辅国却没有开口,只是看向李亨。
此间谁是自己人,谁胳膊肘往外拐,已经是很清晰的事了。
李亨没有责怪李倓的想法,反而勉励了他几句。次日,私下里与李隆基说了对李琮的担忧。
一路上都只顾着逃窜,如今终于停下来,李隆基才顾得上处理诸多事务,关心长安城到底如何了。
他连番派出人去打探,同时也遣使西向,督促安西四镇节度使封常清领兵回援。
“朕出城之日,李琮非但无认罪之意,反而敢以粮草马匹要挟于朕,索要监国之权,其心悖逆,以至于斯。若他真守住长安,岂非要逼朕退位?”
“圣人明鉴。”杨国忠应道。
他们这个判断当然是对的,只要李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