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羞愧。
他心里也觉得圣人老糊涂了,对圣人有怨气,所以广平王、建宁王一呼,他就响应,跑去射杀杨国忠。但,多年禁军生涯,他对陈玄礼有着天然的敬畏。
“是!”
“任你为龙武军中郎将,持此牌符,召集兵马,营救陛下。”
张小敬不由愣住了,心道自己最多只带过十二个兵,如何能突然迁为中郎将,又去何处营救陛下?
陈玄礼之所以这么做,实是无可奈何了。自兵变以来,禁军士卒被挑唆着逼圣人杀杨氏,自知犯了大罪,已纷纷倒向李亨,再加上圣人失踪,他已无把握能掌控禁军。
其实,张小敬在龙武军中虽无将职,却是从安西军中筛选回来的,骑射了得、为人仗义,陈玄礼这个大将军也是知晓的,只是往日里要提携的世家子弟多,轮不到这个平民出身的。
如今不同了,真遇到了乱局,陈玄礼麾下竟是一个堪用的将领都没有。
另一方面,李亨本就要杀张小敬灭口,用这样一个人,万一出了事,直接杀了便是,当作是为李亨灭口。既不是自己的人,便不至于撕破脸。
“薛白手下有数百骑如今驻扎在渭水对岸的周塬。”陈玄礼招张小敬到了地图前,指点着,道:“我要你带一队人躲过他们的哨马,伏至附近,倘若遇到薛白,则营救陛下!”
“将军,周塬地势高,且隔着渭水,薛逆麾下皆有千里镜,小人如何能避过…”
“军令如山。”陈玄礼喝道:“能不能做到?!”
“喏!”
张小敬双手接过牌符,一抱拳,匆匆而去。
李琬好不容易笼络一个可用之才,结果就这样跑去送死,不由问道:“陈将军,这…能行吗?”…
陈玄礼根本就对自己的办法毫无信心,摇了摇头。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可他是人证。”
“若不能找回圣人,证给谁看?”
两个士卒提起一桶冰水,从头到脚向赤身的张小敬浇了上去。
“嘶。”
张小敬打了个哆嗦,擦拭了身上的血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军袍,披上了一身属于龙武军中郎将的盔甲。
他还是第一次当将军,有些新奇地摸了摸胸前的护心镜,嘟囔道:“还真是不一样。”
腋下的铁片有些硌,胳膊得略略抬高、打开一些,走路时的气势反而由此更高了点。
他挑选了一匹最俊的战马,走到马侧时,那马不愿被生人骑,原本还想撅蹄子,见他一身盔甲威风凛凛,老实低下了脖子。
“嘿,这畜牲也懂得看人下菜。”
张小敬轻笑一声,踢马便向辎重营,人还未到,远远便喊向正在埋谷造饭的伙夫们喊道:“毛十六,给我蒸一百斤饼来,还要肉!”
“呀,我当是哪个瘟神,竟是你。怎地?捡了将军的盔甲?小心被行了军法。”
“过来。”
张小敬没等 马停下,已轻轻巧巧地翻身下马,上前一把揽过毛十六的肩,道:“我得了圣人的踪迹,要去干桩大功劳,这是九死一生的差事,不是好汉我不要,一会大伙们到你这来填肚,我看着挑一百人,别混了哪个拖后腿的蠢货进来。”
“啖狗肠,富贵险中求,你看我怎样?”
“滚一边去。”
毛十六好奇,摸着张小敬的盔甲,问道:“你得了哪位贵人的看重,眼下这时局…”
“不归你管,去拿盘肉招待。”
张小敬也没个将军的模样,大咧咧便坐下嚼用。
在陈玄礼想要掌控近万禁军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