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拥立之功来吸引封常清效忠李亨。
然而,封常清竟未被这功劳所惑,喃喃道:“陛下真不在了吗?”
杜鸿渐点点头,向城头看去,过了一会,道:“来了。”
一队人由西边城头跑马过来,为首的正是李亨。
封常清遂快步登城,赶上前去,正要行礼,李亨已抢先下马握住了他的手。
“安西将士来了,大唐社稷就有救了。”
这句话让封常清感触极深,应道:“臣誓死平定胡逆,收复二京!”
“好,可惜陛下未能见到你…”李亨说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只能招手,让身后一人上前说话。
那是个面白无须的宦官,抹着泪道:“老奴袁思艺,当年曾在献俘的御宴上见过封节帅,可还记得?”
封常清当然记得袁思艺,那是他随高仙芝灭了小勃律国以后,从西域回到长安,对当时所见的一切都印象深刻。
“袁将军,你告诉我,圣人真的驾崩了吗?”
“老奴也希望是假的。”袁思艺道,“老奴岂敢撒这等谎啊?”
李亨揩着泪,回头看了一眼,在他身后,有张垍、李齐物这样的重臣,若还不能让封常清信服,在城中还有梅妃、范昭仪等圣人最亲近的嫔妃,当可证明他所说的是事实。
而等有了封常清与安西四镇的兵力支持,他便敢登基称帝了。
是日,封常清先是哭祭了圣人,之后收拾情绪,与诸文武官员商议着守护社稷一事。
随着李亨到灵武,一些地方官员、忠义之士正在陆续地聚集过来,各抒己见,话题很快落到了劝李亨登基一事上。
这次,抢着开口的是朔方水陆转运副使魏少游,道:“所谓‘师出有名’,谈论如何整军何益?当先请殿下继位。”
“不错。”杜鸿渐道:“宗社神器,须有所归,若任殿下逡巡退让,失了天下人心,则大事去矣,何谈收复二京?”
“可殿下死活不愿啊。”
众人说着,目光便转向了封常清,杜鸿渐先问道:“封节帅军中都是安西人吗?”
“自然不是。”封常清道:“朝廷募军,募的是天下百姓。”
“是啊,今从殿下来的禁军皆关中子弟,日夜思归,不远千里跟随忠王,都是盼着收复二京、立下战功,忠王若不继位,何以赏赐将士?人心一散,不可复集,不如因而抚之以从众。封节帅以为然否?”
封常清点点头。
杜鸿渐又道:“既如此,明日我等一道劝进,如何?”
“好。”封常清也果断,道:“明日我等以死请谏,劝殿下顾全大局。”
是夜,月亮出现在天空中偏东一些的方位,皎洁明亮,让人见了分外思念家乡。
黄河宽阔,波光粼粼,静静地流淌在通往灵武的官道旁。有信马正飞奔于官道上,连夜赶到灵武。
“五百里加急,广平王有要信递于殿下。”
于此同时,李亨正负手站在窗前,神态间有些踌躇满志。
“你说,长安城该已被攻破了吧?”他忽然向身后的张汀问道。
张汀正在缝补一件冕服,闻言道:“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我担心李琮、薛白逃了啊,更担心他们手里的陛下是…”
“假的。”
张汀摇了摇头,道:“哪有那般巧的事,只烧毁了圣人的脸?要不了多久,自然便揭穿了。”
夫妻俩不是第一次谈论这些了,只是苦于还没等到确切的消息。
正说着,张汀耳尖,听到了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之后,李辅国跑出去迎消息的动静传来。
李亨心急,推门而出,站在那眼睁睁地看着李辅国领着信使过来,他深吸了两口气,等待着听到那个消息。
“殿下,胡逆攻破了长安,宣告天下,庆王弑君。”
他仿佛能看到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