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抬手从肩膀上弯过去,拽住皇后拿着梳子的手腕。
“别闹!梳头呢。”
‘李世民’拽着只不撒手。
昏黄的铜镜里照出帝后的影像,两人拉拉扯扯,然后一个轻笑,一个轻斥。
身份的变化,其实叫夫妻感情有了一丝非常别扭的东西。只是被长孙氏巧妙的处理了!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理智。
而这个理智还表现在:她对长孙无忌的安排。
当年赶他们出长孙家的异母兄长,她给予求情,叫他当了个小官。但对于已经位极人臣的长孙无忌,她却劝退。
为何?
因为异母兄长无才无德,他这样的人连闯祸都闯不了大祸。成不了事,也坏不了事!她不介意彰显她的大度。
但是长孙无忌不同!他若单纯只是功臣则罢了,可他还是国舅。
若是夫妻之间没有别人,若是他没有别的皇子,这些事都不是事。可是,事情到了如今,就得正视。
‘我’不主动谈政事,是因为此。
‘我’劝退我的兄长,也是因为此。
我们夫妻当日,那是生死连在一起。而现在,不是了!
所以,‘我’不得不理智的处理事情。我需得是个你爱重的皇后,以保我的子女受尽宠爱;我也需得告诫我的哥哥,退为上策。以此来保全娘家。
而我,还是这个大唐帝国的皇后。皇后,不止是帝王的妻子,更需得以天下为重。任何选择都得以天下为先,个人的感情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
镜头里的长孙皇后一个人站在廊庑下,遥望着星空,镜头由近及远。
此时,能看见帝王的身影在侧廊,他能看得见皇后,但他依旧那么站着,没有近前。
她的选择,他懂。
她的自保,他不怨怪。
此时,他们就像是两颗运行在同一轨道上的星辰——她不是围绕着他转,而是他们一起被时代、被时局裹挟着,一起围绕着天下在转。
而长孙氏这样的不安,李世民感知到了。
他写了一篇《威凤赋》,史学家认为这是写给长孙无忌的,也有个别人认为这是写给房玄龄这些功臣的。
但桐桐却认为,这篇文章名义上是写给长孙无忌的,但其实是写给长孙氏的。因为一直坚持叫长孙无忌退的人都是长孙皇后。
夫妻俩作为帝后,太多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是不想把话说透,是因为语言已经无法将两人这种复杂的情感描述的出来了。
于是,有了这篇文章。
文章里说了,朕当年就是因为功劳太大了,受到了猜忌,猜忌他的还是他的亲人。那么些人进谗言,行陷害之事,当时多凶险呐,几欲丢了性命。
‘幸赖君子’:是你们给予了我支持,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天下。而我们,从来为的都不是一己私利,我们为了是这个天下。
你们的这些功劳我都记得,所有的恩德我从不敢忘怀,我就盼着我们能善始善终,不离不弃。
镜头里的‘长孙皇后’的书案上放着这篇文章,整个手札铺开,就在她的眼前。
灯下,三十岁的美妇坐的极其端正。她看着这篇文章,眼里有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晕染在了这手札上。
他说:当年我的父兄猜忌我,而今,你也要猜忌我吗?
他说:我已经无亲无故了,父兄情义皆绝,而今,你我夫妻也要离心吗?
他说:我们的过往我从不敢忘怀,你所有的好,我都记得,且永世不忘。
他说:我别无所求,就想跟你善始善终,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此时,帝王站在大殿之外,皇后起身,抬手拿了披风出去。
跟当年在太原的府邸一样,她走过去,将披风披在他的肩上,然后抱着他的胳膊,这么站里着。
帝王眼里有泪,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