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嘟囔谩骂了一路,把跟齐阁老亲近的下属都骂了一遍。却不想,这些人如今是惊弓之鸟,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泥菩萨过江,在牢里的这些人而今都是这种心态。
黄千蕊将供词递过来,“林大人,这是求真馆所有人的供词,这里面有几个很干净,他们是才到求真馆不久,没参与什么。最多就是分了几框菜,再无其他。”
桐桐看了名录,林伯琼的名字就在其中。她给挪到边上,问说,“这几个供词里有提到什么没有?”
“就是提到谁分的,为什么分的,不能不拿这样的话。看的出来,他们跟求真馆里的人都不熟!”
桐桐就说黄千蕊,“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能调进去的人都是有些背景的。包括我家兄长。他为人单纯,做事耿直,家父不放心他在问政院,特地求了吏部尚书任正信……给调过去的。这一点,你给记上!”
黄千蕊:“……”真记上?
“嗯!任尚书和我父亲,都记上。”
“若是记上了,今年考评……两位大人就都得降一等。新阁有空缺,任尚书很有可能补位……若是这么着了,他便失去资格了。”
桐桐看她:“打铁需得自身硬,若我不能秉公而行,事便不可行!况且,我不提,别人便不提了?”
黄千蕊深无言以对,然后都给记上。
桐桐这才说,“将这些人再盘问一遍,问问都是怎么调过去的,原因是什么。毕竟嘛,这牵扯到泄密,盘问细致一些,也无过错。”
是!这就去办。
“盘问好了,就叫他们画押。该放就放了吧!”
是!
黄千蕊去忙去了,桐桐又去看其他人的口供,这玩意要细致的看完,且得些时间。但人不能老这么扣着。她把不是主动犯罪的人,都给放在另外一摞子。
这些人就属于上官贪了,他们要是不拿,上官也容不下他们。就是跟着上面有肉吃的那一类,他们不在乎上官的钱是怎么来的,你塞给我,我就接着,属于这一类的。
在求真馆这地方,都是一些不太有上进心,又有些关系的,他们九成都属于这一类。
她又叫秦敏:“起草个保证书,保证他们在这里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不真,甘愿领罪。另外,所有贪|污金额,在回去之后的一月之内,尽数归还朝廷。若不能按期归还,且必须得在一月之内去户部阐明原因,另立契约。”
秦敏应着,便起草了一份。
桐桐看了,没问题,就又还给她:“把他们的一个个的都叫出来,叫他们亲自誊抄一遍,然后画押,画押完之后,放人。”
是!
桐桐起身,又去看了工部尚书董时飞,进了里面,蹲在他面前,问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那一千多万两银子,已经清缴回来了,账本也在。”
董时飞的眼睛都没睁。
“给你几日时间,你好好想想,该撂就撂了吧!齐阁老贪了七千万两,可人家罪不及妻儿,给妻儿挣了一个自由。陛下对齐渭颇为不舍,想着终归还有出头之日。可是,董尚书,你家呢?你外养女细作,内纵子跋扈无度,你若还是这样一言不发,结局难料了。”
她说完,直接就走了。
董时飞在她走后才睁开眼,从昨晚他被挪到这种暗无天日的牢房,他就知道事不好了。果然,事真的不好了。
桐桐又进了另外一间,里面是礼部尚书□□年。她冷笑道,“九百多万白银,买了你的节操了。李广田曾在礼部任职,之后又是你……本官已经请刑部并案了!你与那李广田必有瓜葛。你不等同于其他案犯,你就是卖国了。卖国之罪,罪在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