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小看我!”周姨妈白了他一眼,“族里就这点产业,家家都有作坊,对外都是彭氏。可咱自己知道,为了生意的,族里也没少相互排挤。这次,我妹夫和外甥女不可能再卖你面子。若是族里知道你没这个面子,咱们的作坊怎么办呢?生意还能做吗?”
彭姨丈靠在边上不住的扇风,哪里没有争斗呢?族里还不是一个样。
周姨妈就说:“族里排挤,又跟其他大商户闹的不愉快,其他的人也只说你是不顾本乡本土的颜面……往后怎么办?与其为这个事求我妹夫和外甥女,倒不如咱们挪一挪。”
那话怎么说的?“树挪死,人挪活。挪到京城,便是有事麻烦我妹妹一家,那也是咱自家的私事,不扯朝廷的事,亲眷之间门帮帮也没什么。”
彭姨丈轻咳一声,下不了这个决心,毕竟:人离乡贱!
可周姨妈又说:“在京城做生意咱们虽人生地不熟,但到底不缺庇护,这又是一层别人没有的便利。”这么说着,周姨妈又说,“也得想想,这生意经的事。”
彭姨丈沉吟:这造纸,谁都能造。作坊会越开越多,可这最赚钱的其实是销!
周姨妈也说:“卖出去才是本事!往后,族里产,咱们卖,咱们占大头。你若真想赚钱,我这路子才是稳妥的路子!你那……算什么?这次分明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话虽不好听,但生意确实也是如此!留在老家,生意越做越小,竞争越做越大,矛盾越来越多。可一旦离开,就又是另一番天地。
周姨妈见差不多了,就又扔下一句话:“若是你还这么糊涂着,那……咱就和离!我带走孩子,我自己去京城开铺子卖纸去!我只要能卖出去,这族里争着给我送纸呢。倒也不是非你不可!”
彭姨丈:你这人真是!
他无奈的叹气:走走走!走还不行吗?
两口子在屋里嘀咕了再嘀咕,反正去京城可以,但去了林家,只说置办私产的事,别的一盖不提。这件事到最后怎么了解,都不过问。朝廷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掺和。
于是,这一年的夏末,京城又重新变的很热闹。
报纸上天天都是关于这些商家的消息,他们怎么为富不仁了,他们怎么克扣雇工了。雇佣宁肯给朝廷干活,坚决不给这些人干活云云。
这些事宣扬的到处都是,谁不骂这些人不是东西。
然后终于有声音说:本来就不该叫他们掺和。
马上就有文章替朝廷辩解,将去年朝廷被胁迫,这些商人四处捣乱,地方官不能辖制,也建议朝廷可以与之合作重新拿出来说。
不过这个时候,就觉得朝廷真明智,幸好收了保管金。就像是这次给雇工的补贴,银子谁出?朝廷出面,但银子肯定是从保管金里出的。也因着朝廷的没彻底撒手,才叫那么多人在遇到这样的事后有所保障。
金逸尘拍了拍桌子:就说了,保障金拿的离谱!当时一个个的就跟吃了迷魂药似得,谁家做生意把大笔的银钱这么往出押。
别人家他不清楚,但是佟家他还是知道一些。
佟家的银库有几个银蛋子,圆咕隆咚,那玩意是佟家祖上积攒下来的。一代当家人,临终前铸一个银蛋子,是用来压库的。那玩意等闲是不能动的。
新明传了一百七十多年,对商人素来优厚。商人只要好好经营,朝廷是不会侵占商人的利益的。当然了,官员若是勒索,那朝廷的处罚会更严厉。
这些年,人口繁衍迅速,按照三年前的数据,新明共有几近六亿人口。
疆域大,民族多,朝政不算完全清明,但至少皇家不昏聩。百姓安定,几乎未曾起过真正的民变。玉米、番薯在新明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