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不跟谁商量,但每天都记笔记。
林诚儒不问,她就不说,只在每次用完药之后问他的感受。
第一天,大汗淋漓之后出了一身黑汗。
第一天,汗比之前更重,干干净净的白毛巾上,排来的黑汗更重。很明显的,这天晚上再喝完药,他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了,直接睡了过去,鼾声如雷。
但第三天早上,准七点,林诚儒醒了。
醒了之后竟是觉得浑身轻松,一睁眼,妻子不在身边。床铺没叠,想来真是早起锻炼去了。他自己走出来,自己去卫生间上了厕所,然后洗漱了出来。
头不晕,眼不花,喘息竟是也难得的舒畅,觉得压在胸口的巨石挪开了一样。
他觉得挺好,还想走动走动,桐桐就赶紧喊:“爸……可以了!不要动了……打进来起,自己料理生活可以……多余的不要做了……”
她扶了林诚儒回去躺着,“觉得轻松了……那就舒服的躺着……”猛药之下,身体其实更虚了,伤了元气,得慢慢的补,“别不信!”说着,她就站住,“您试试弯腰起身,连着三下……”
三下之后,脚下踉跄,眼冒金星。
“看吧!”一天上一次厕所,你自己可以。洗漱刷牙,这个不蹲下,也没关系。歇一会子,只上厕所吃饭下床,不妨碍什么。但还想多,那真不能。
其实,还是有些营养跟不上的。
就在桐桐感叹营养跟不上的时候,四爷来了,骑着自行车。
自行车铃声一响,桐桐就从窗户往外看,他正骑在自行车上,车子的后面捆着个什么,像是用麻袋包着呢。
她穿了大衣往出跑,四爷也进了院子。
桐桐跑过来掀开麻袋,里面是竹笼子,笼子里有五六只老母鸡,都是活的。
后座两边还坠着两个蛇皮袋子,有鱼腥味传来,“还有鱼?”
那可不?
瞧瞧!活的老母鸡,专门找人买了野塘子里的鱼,野鲫鱼、小杂鱼,什么鱼都有一些。
季安跟出来看了看这么些东西,“这……这孩子,打哪弄这么些来?”
“乡下换来的,不费事。”四爷将东西往下取,“都别沾手了,我给处理干净,然后冻上。”
季安忙道,“哪能叫你沾手?”
桐桐就笑,“妈,你去看着我爸,我们能弄。这东西好拾掇!”
弄到厨房,杀鸡可不用四爷,桐桐自己上手不浪费鸡血。
而后才是烧水拔毛,处理心肝脾肺。
老母鸡肚子里一肚子的蛋黄,瞧着都可惜,晚上直接炖这个了。
林诚儒跟季安两人安安静静的偷着朝厨房看,小伙子高高瘦瘦的,干活又利索。这会子脱了大衣,只穿着驼色的毛衣,撸着袖子在厨房干活。
那白衬衫的袖子和领口干干净净的,一瞧就知道是个干净利索的家庭出来的。
季安用胳膊肘撞了撞林诚儒,低声道:“老林,这小伙子可比你年轻的时候有风度多了……”
这不好比的嘛!风度是个人气质,我们的气质本就不同,怎么能相比呢?只能说,各有千秋。
他也戳小季,“走走走!坐沙发上……我觉得今儿很好……可以在沙发上坐坐……”
那就沙发上坐。
桐桐一回头,人家俩人又出来了,“……客厅里没有卧室暖和,怎么又出来了?想看下雪卧室里的窗户也能看见!”
不看雪,就是想看看你们。
四爷扭脸朝他们笑,“是卧室憋闷吗?回头找人做一张贵妃榻,给您放客厅里,正好能看见院子……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