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取冻疮药,擦擦脸,怎么把脸冻成那样了?”
“嗳!晚上去。”
前面的车子动了,自己得跟着走了,从这一家子身边路过。
桐桐的手抚过儿子的脑袋,看着车外常勇蹬着三轮车,车上拉着的该是菜吧,不知道是从哪里进来的蔬菜。
“常勇出来了?”
四爷扫了一眼,也看见了:“才出来不久吧。”又干老本行了!年前不管是菜还是肉,价钱都涨了,也好卖了。
这两年他媳妇带着孩子,照顾着他妈……也不容易。
昔年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年轻不见了,成了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糙汉子了。头上戴着绒线帽,身上是‘人民蓝’的旧棉袄,腿上是劳动布的裤子,脚上一双大头鞋。一个人蹬着那么大一三轮车,不住的摁着车铃铛,嘴里喊着:“让让——让让——车来了——”
摁着铃铛的手戴着黑乎乎的手套,搬菜卸菜都不是什么干净活,难免的。
三轮车从车前路过,拐到了不同的方向。
蹬车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只三年不到的时间而已,这京城变的都快不认识了。满地的出租车,高级轿车私人也开的起了。
那车……叫桑塔纳吧!
尹仪坐在车上,一脸艳羡的看着坐在自行车上的孩子,“妈妈——妈妈——看——我要坐那个。”
自行车前面绑着个小座椅,三岁以内的坐座椅,比三岁大的就得斜坐在横梁上了。
寒冬腊月,外面零下十几度的气温,风吹着脸,脚悬空吊着,又冻又麻,到了地方脚挨地都没知觉了。
你爸好容易努力的叫你们一生下来就不必受那个罪,你倒是觉得那个好。
“行!行!回去就带你坐那个。”叫你爸骑着自行车载着你们,在大院里溜一圈就知道滋味了。
去逛街,车得停可远。两人一人一个孩子,人多呀,孩子不能撒手。
街道上人挤人,更不要提商场里了,人更是多,好些都是排队买电视和洗衣机的。现在还是一样,一票难求,只要弄到票了,半夜就得过来排队。要不然不到跟前货没了,还得再等下一拨。
置办年货的人也多,一层都没转完呢,尹仪脑袋上戴着的小兔毛线帽都被挤掉了,她伸手拉着,嘴一瘪一瘪的,“不玩了……不玩了……”
到处都是人,一点都不好玩。
那就退出去吧,别边上别的店。
高档的店人少,但是东西贵。而且卖的都是一些大家过日子不太用的东西,就像是有一家帽子店,里面是各种女士礼帽。据说是一个华侨开的店!
四爷指了一顶黑色带红花和珍珠点缀的帽子,“你试试那个?”
桐桐选了帽子扣在脑袋上: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戴的场合。
好看就行了!买了一顶帽子花了七百多。
四爷又给他姑娘选帽子,“那顶……小飞檐帽!”
然后把小兔子帽子摘了,换一顶小飞檐帽。戴上了,小脸蛋那么一定点大,这小模样,戴上什么不好看呀?
给小的买了,就得给大的买。所有的男孩子都喜欢戴军帽,军绿的衣裳军绿大盖帽,别的都不要,就要这个。这个戴上也护不住脸蛋和耳朵,但就是想要。
这条街也有乐器店,有一些老书店,有瓷器古玩店。
尹重是看上人家的书了,手绘本的水浒人物画册,这得是清末民初的东西,不简单的是一本画册。尹仪在瓷器店看中一套小茶具,她以为那是跟洋娃娃玩过家家的东西,就要那个。
老板也不当真,只问四爷说:“要上上手吗?”
四爷扫了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