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说他:“若是祖父训斥于大伯,您莫要伤心。不是祖父偏着父亲,而是夫人知道,祖父而今是投鼠忌器!”
华阳夫人猛地看向这小女君,对上她那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呵斥身边人:“送女君回东宫!”
桐桐将手里的剑指向那些人:“退后!”
华阳夫人不由的退了一步:“女君是不认我这个祖母?还是不听君夫人之言?”
不听祖母的话,这叫不孝!
不听君夫人的话,这叫不忠!
长辈忤逆不得!君上更忤逆不得。
而且,她说对了,她有的权利自己并没有!她是王后,而自己只是嬴子楚的庶长女。
华阳夫人再次喊人:“将女君送回东宫。”
“住手!”嬴政从游廊的那端跑过来,拦在桐桐身前:“夫人这是作甚?”
“女君擅问国事……”华阳夫人看着嬴政,“怎么?正儿觉得,我这个祖母管教不得孙女?”
嬴政才要回话,赢傒从边上走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嬴政好几眼,而后才转过身,将姐弟俩挡在身后:“夫人,您何必与娃儿一般计较。儿子这就带他们去灵堂,夫人忙吧。”
说着,转过身去,一手拉着一个,走了。
走出很远,赢傒才放开两人,转过身来打量了两人几眼,而后将视线落在了嬴政身上,看着他手里的秦王剑,良久!
最后他抬起手,重重的将巴掌落在嬴政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这才转身走了,一句话都未说。
桐桐喊他:“伯父!”
赢傒回头看她:“你这个小女君怎无君子度量?在你看来,本公子此来,为的是以华阳夫人之把柄相要挟,以废黜你父嫡子之位,只为夺储君之位而来,是否?”
“是!”
“此时倒是磊落起来了?”赢傒笑了,“本公子身为赢氏之后,遇此事不当问?维护我先祖,不能是此次唯一目的?非得有利用之嫌为己之用,尽皆私心么?”
桐桐:“……”比起来,好像是我更小人了!
“你告知本公子国君之意,那身为人臣人子,自当维护君父,体谅其难处。为国,当以稳为要;为君,当以忠为先;为人子,当以顺为首。”赢傒看这小女君,“此,可解你心中之惑否?”
桐桐肃然行礼:“儿之错,受教了!”
赢傒轻哼一声,朝这边又走了两步,盯着桐桐上下的看:“我道为何你生的这般丑?”
桐桐:“……”
“多思多虑以至不思饮食,少饮少食,必形容枯槁,神色昏沉……如此,如何硕大娟美?”赢傒一脸的嫌弃,“而后切莫如此!”
桐桐:“…………”这是说我心眼太多,所以长不高长不壮,以至于丑陋成这般样子。
赢傒看着小女君变了脸,他嘴角一勾,扬长而去!
这要不是重孝在身,他非得大笑几声不可!
桐桐负手站在边上,目送对方离开,跟嬴政说:“真令人意外。”
是啊!赢傒令人意外。
嬴政顺势坐在台阶上,沉默着不说话。
桐桐也不问,就坐在他边上,自顾自说:“华阳夫人此举……我也想不明白。一朝君王一朝臣,斯人已逝,留下的人有何害呢?怕偏着你,便偏向父亲么?何至于此?将常侍奉你我的,赐给你我,彰显慈爱,不比令其殉葬更好?留下的自会向上攀附,此乃人性。因此,我想不通,此举她能得到什么?”
得不偿失之事,何必去做?
嬴政扭脸看阿姊:“阿姊一心在秦,华阳夫人之心在己,她虽为君夫人,他日为王后,但心中无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