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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语其恶在离间人心!寡人之前常留他夜宿宫中,通宵达旦商议国事……而今离开半载,大胜归来,多少国事需得商议。寡人不留他,他会作何想?他人又会做何想?这一宿,是告诉吕不韦,流言纷乱,寡人过耳未过心!这一宿,是告诉朝臣,朕信任丞相,不曾有丝毫改变……”
嬴政以额头抵着父亲的胸膛:这一宿,亦是告诉世人,儿乃您亲生子,不容置疑。
嬴子楚的手放在儿子的后脑上,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儿啊,你若坚定,谁也不能左右。”
“诺!儿铭记——儿乃赢氏儿郎,昭襄王之曾孙,孝文王之孙,大王之嫡长之子,乃我秦国名正言顺继承人……儿必能秉承先王之志……”
“善!善……”才还说话,这会子眼睛合上,昏睡过去了。
嬴政看着父亲,求助的看向阿姊:“父王他……”
“无碍!需得歇一觉,我守着。你去忙吧!”桐桐看向嬴政,“你若留……错过课时,先生该问了。太子旷学乃大事,耽搁不得。”
刘女递了帕子来,“殿下,用早膳。”
嬴政起身,擦了脸,快速了用了膳食,这才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父亲,转身往出走:父王心知身子不好,自己年幼,他在稳朝堂。
而今,不能叫吕不韦心有疑虑,换相风险太大,朝堂需要吕不韦。
下半晌,他跟先生请假:“父王嘱咐,让学生多跟丞相学。学生也有心跟丞相咨询国事。”
先生欣然放行:“当如是。”
嬴政带着蒙恬蒙毅从宫里出来,便给两人放假了:“回家团聚,明晨再入宫便是。”
“诺!”
嬴政自己带着亲随,登丞相府门。
吕不韦睡了半日,才醒,梳洗过后用了顿饭食,樊於期便进来了:“丞相,太子来访。”
“太子?”吕不韦忙起身:“你说太子来访?”
“正是!”
吕不韦急匆匆的往出迎:“快!快请。”
樊於期跟在其后:“丞相,太子此来……”那般流言,终是阻挡不住的。虽说什么都对不上,太子必非丞相之子,但是六国皆恨秦国。无事尚且捏造事以抹黑,更何况确实有许多叫人诟病之处,这些人岂能不大肆渲染,而后传的人尽皆知。
之前安平君在邯郸送密信给丞相,其中有两句说的特别好。
女君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虽说都知是诋毁,可民间,百姓口口相传,又是什么好名声?庶民百姓尚且难以容忍此等羞辱,更遑论一国太子?
野种之于人而言,是极致的羞辱。
太子年岁不长,真若是为此说出点什么,当如何?
樊於期心有忧虑:“丞相,是否要请侯爷过府。”人在,便可避免谈及那般尴尬的问题。
吕不韦摆摆手:“莫要多言。”
等见到太子之时,他正在院中看院中栽植的劲松。
吕不韦躬身上前见礼:“殿下,寒舍简陋……”
嬴政摆摆手:“哪里简陋?这劲松极好!不过,恕我直言,此松造型差强人意。若论园林之美,宫中亦不及文渊侯府。文渊侯栽种之松柏,造型之美,令人赞叹。吕氏好家风,养出这般雅致之人。”
吕不韦忙谦虚:“您抬爱!您抬爱!”说着,就将人往里面请:“秋里风凉,殿下请入正厅。”
“正厅有甚趣味!我难得出来透透风,若是方便,带我在贵府里转转,看看丞相大人的园林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吕不韦带路,沿着家中游廊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用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