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跪在眼前的麃公,看向那花白的头发,而后转身,坐了王座,问说:“丞相可有异议?”
吕不韦拱手:“臣无异议。”
嬴政又看向大殿其他人:“诸位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桐桐转身走了,未有亲政之名,可这不是相当于亲政了吗?
一过年,满朝多是请亲政之声。
按照礼仪,这需得三请,等三请礼仪走完,已然是春末了。
这年四月,咸阳宫中要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六国使臣尽皆参与,十四岁的秦王嬴政要正式亲政了。
第二天便是亲政大典了,桐桐看着嬴政换了礼服出来,她转到身后:“腰带可还合适?”
合适!极为合适。
“又高了一些,腰身也壮了。”
两人正在试冠冕,桑榆急匆匆回来:“大王,太后于宫中自缢!”
嬴政手里的冠冕一松,直直的往下掉。桐桐一把接住了,转身问说:“太后如何?”
“幸而侍婢发现了,并无大碍。”
桐桐:“……”你这个说话,大喘气!
桑榆哭丧着脸:“着人看着,然太后又哭又闹,时而撞柱,时而自戕……宫婢们怕看不住……”真要是有个万一,真寻死了,该当如何?
要是再遇大丧,大王亲政之事只怕需得后延。
嬴政将双臂展开,由着服侍之人将袍服褪去,这才道:“黄琮,你替寡人去一趟,你问太后意欲何为?”
寻死,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有所求,要与自己交换条件吧。
黄琮转身而去了,赵姬一袭白袍,赤脚站在大殿里,披散着头发:“大王呢?我的正儿呢?”
“大王问,您想要什么?”
赵姬笑了出来:“我的儿乃秦王,我儿要亲政了,我身为太后,明儿不该观礼么?”
黄琮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回来就转达这个意思,“太后要观礼。”
桐桐看嬴政,嬴政翻着手中的书册,而后摇头:“六国使臣皆在,亲政这般大事,不能有丝毫意外。太后精神不济,情绪难自控,唯恐喜不自胜,言语失当,那便不好了。寡人深知太后欢喜之心,然为大秦考量,还望太后以大秦为重,以大秦的体面为重。”
黄琮应允了,转身又去甘泉宫传话了。
甘泉宫里,赵姬还是等不到儿子,她眼里满是失望:“黄谒者,我身为太后,身为他的母亲,所做真乃十恶不赦么?”
黄琮继续沉默:大王说您提的这个条件不成,要不,您呆着;要不,您就再换个条件。
赵姬哈哈大笑,越笑越是心酸。
她起身,走到黄琮身边:“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不叫我观礼也行!既然他不来见我,那想来必是不愿来见。既然母子已到子不见母……那便不见吧!送我去骊山温泉行宫……”
黄琮转身要去报,赵姬又喊住他:“另外,行宫孤寂,日日夜夜只一人,缺一消遣之人。吕家有仆从嫪毐,甚得我心。将其完好无损的送入行宫,我要他陪伴,消遣时日。大王若应允,此次我便不观礼了。”
黄琮:“……”他转身走了,回去之后低着头原话转告,而后就越发的缩了肩膀。
桐桐:“……”这是要破罐子破摔还是怎么着呀。
结果嬴政说:“你转告太后,骊山下欲修陵寝,太后移宫骊山行宫,恐搅扰太后安宁。至于宣召庶民陪伴太后之事,王亦得遵从秦律。嫪毐乃自由之身,寡人有何理由强迫他人?因而,恕难从命。”
黄琮又转身而去,谁知才一说完,赵姬很平静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