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朝臣宁肯拖到几乎过农时才跟秦求助,所为何也?不为其他,只为让秦国在韩人|心中失信。为损秦国之利,枉顾本国黎庶利益,此为爱?我王下令镇抚,秦长公主以身涉险,得种子以抚民,此为不爱?”
巨子无言以对。
四爷回头看巨子:“若兼爱为墨家之道的根本,那巨子乃是违背墨家之道第一人。您非但不爱,更是助纣为虐。只以‘非攻’为由罪秦,却对他国枉顾民生之事视若无睹,将‘兼爱’摈弃。巨子细想,以民为奴婢之国,真能兼爱?反之,设郡县废分封,此于民而言,不算兼爱?”
巨子胸口起伏,紧闭口舌。
四爷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留下一句:“巨子,秦国不敢奢求墨家相助,但请墨家给秦以公正。”
说完,一摆手,车架缓缓而行,将其扔在身后。
甘罗:“……”此人雄才也!
先是以卑微之态与之交好,不言其他,先给好处,卸下对方防备;而后,他说交情,又是渊源,又是救墨家弟子,更是身边聚拢了许多墨家游侠,这不由的就会叫人先亲近起来。亲近起来了,他开始讲道理,以理服人。等人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听进去了,他回头就指责人家。
因着之前的有利,有理,有情,于是,这指责人家就生受了!好似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般拿捏人的手段,甘罗甘拜下风。
他诚心求教:“还望侯爷教授一二。”
四爷说的口干舌燥,将桌上的果子拿起来啃了一口,就看这孩子:“再大几岁,娶了新妇,自然便懂了。”
甘罗:“……”何意?
副将在外面听见了,哈哈大笑:“甘大人,我家妇人便是如此。本是她之错,末将进家门还未问罪于她,她先做低伏小,关爱体贴,末将这火气就下去了。
她又是给揉肩,又是给烫脚,又是提及新婚之时彼此情义,末将便将甚事都忘了。
而后,她才提她做错之事,之所以错,那必是有许多缘由,天错地错,绝不能是她之错。末将听来有理,便默认了。
原想着事该揭过去了,谁知转脸便数落起末将。她似是突然想起,这错归根结底都是末将之错。末将惹她生气,她不愉悦,于是便办错了事。
偏末将极怕她吵闹,错便错了,认了便是了。想来,好似也确实是末将之错。末将认错,事便可了。”
此言一落,一片哄笑之声。
有人打趣:“侯爷何以有这般心得?”
四爷便笑:“彼此!彼此!心照不宣则罢了,不可宣扬。”
于是,越发笑了。
甘罗:“…………学妇人之道?非君子!”
四爷看他:“他日你娶了新妇,再来说话。”
惹的一群军汉相互打趣,好不热闹。
巨子循声望去,静坐于原处,未曾动一下。
等声音远去,他才看那烧瓷之法,而后将其收入怀中!此时再看那瓷杯,手指轻触,竟是细腻如美玉。
他起身:“散去吧!”
诺!
一声令下,尽皆散去。
这一日,已是日暮时分。
桐桐从城外回城,她去看了秋粮是否已经种下。另外,答应赵国会归还粮草,也当归还了。
回至使馆门口,有一老者坐于台阶之上。
蜀生要命人驱赶,桐桐出声拦住了:“不得无礼。”
“诺!”蜀生回头低声道:“长公主该换住处,此处总有自荐之人。”
一朝君王一朝臣,韩国旧臣,尽皆自荐,摘了使馆门匾之地,便是她不在,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