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住进来的其他家族的女眷,为将士们缝补战袍,激励士气。
甚至于,有两回还亲自做了饭食,带着仆婢们担往城头,以飨众军——呃,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的,毕竟就那么点东西,据说让邵司马和教导队的军官们分吃了。
她的这种行为,在此时是比较少见的,因此效果格外好,确实起到了激励士气的作用。
“张方为什么现在才走?”裴妃隔着窗户,轻声问道。
“我刚刚听闻,这厮可能盗发了历代公侯之墓,甚至是皇陵。”邵勋回道:“他这人就这样,贼不走空,不捞点东西回去,将士们也有怨言,下次便不肯出征了。”
“真是丧心病狂。”裴妃叹了口气。
邵勋沉默。
他的目光在模糊的窗户纸上逡巡,感觉裴妃好像换了一套衣裳。
每天请示,每天都换,型制还不一样,变着花样穿。
这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朦朦胧胧,乐此不疲。
不过邵勋知道,裴妃是有理智的。司空还在,她不可能怎么样。
是,此时的士女教育确实多样,礼教束缚大为减轻,风气相对开放,但像司马睿老妈那种传出诸多桃色新闻的,终究还是少数。
“你要找的东西,我找出来了,写在这方丝帛上,拿去吧。”窗户打开,露出裴妃宜喜宜嗔的脸。
邵勋接过丝帛,粗粗阅览了一番。
“匈奴就值得你这般费心?”裴妃有些不解:“张方退走,洛阳应该太平了吧?”
“太平一时罢了。”邵勋说道:“司马颖颓势尽显,其若败,下一个目标就是司马颙。不扫平此人,司空安能稳居洛阳,发号施令?”
司马颖、司马颙是盟友,击败司马颖后,必然要进兵关中,讨平司马颙势力。
不将他们彻底消灭,司马越就是半场开香槟,喝高了。
仗还有得打,但洛阳确实可能迎来一段难得的平静期。
裴妃闻言,白了邵勋一眼,道:“你比我还了解司空。”
邵勋尴尬一笑,含糊道:“司空有大志,当然会一一扫平诸侯。”
他一边回话,一边看着丝帛上娟秀的字迹。
裴妃确实很有文学天赋,翻阅了那么多档案、史料,最后总结出来的内容十分精炼。
邵勋看完,已有粗粗了解。
简单来说,昔年魏武以南匈奴深处内地,势力渐大,始分其为五部,以弱其势。
每部置帅,选魏人为司马,以为监察。魏末又改帅为都尉。
左部都尉统万余落,居故兹氏县(今山西临汾市南)。
右部都尉六千余落,居祁县(今山西祁县东南)。
南部都尉三千余落,居蒲子县(今山西隰县)。
北部都尉四千余落,居新兴县(今山西忻州)。
中部都尉六千余落,居大陵县(今山西文水东北)。
对于南匈奴,曹操的态度一直是驱使其为兵,与各方势力交战。
他也很警醒,将匈奴拆分为五部是一招,同时还不断征发其人口——“礼召其豪右,使诣幕府;豪右已尽,乃次发诸丁强,以为义从;又因大军出征,分请以为勇力,吏兵已去之后,稍移其家,前后送邺,凡数万口……”
曹操的套路就是给匈奴上层当官,精锐士卒当“义从”,普通牧人随军出征。这还不算,匈奴人当了兵之后,还要把家人迁走,前后数万口。
这些到了邺城的匈奴人,基本被汉人同化了。你现在去问他们,多半不知道祖上是匈奴还是汉,那就默认是“魏人”,现在则默认为“晋人”,语言、服饰、生活习惯彻底改变了,失去了本族的文化特征。
曹操这么一番操作,使得魏末南匈奴大概只有十几万人口。
晋初又有塞外匈奴归附,前后十九种。上规模的只有三次,一次是“两万余落、男女十万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