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接下来真的要打刘乔。打不打得过另说,但行动一定要有。
这就是政治,态度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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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乔其实还在沛国没走。
原因是他担心司马越再杀回来,虽然可能性很小。
三万徐州大军,真正死的不过数千人罢了,大部分人是溃逃过程中跑散了。若司马越将其尽皆收拢,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与此同时,他还在不断地与司马越、司马虓等人打嘴仗。
信使时不时奔出,带着他的表疏送往洛阳。
他也收到了荆州刘弘送来的信件。
毕竟当年一起战斗过,交情还是有的。刘弘在信中提出愿为中人,消解他与司马越之间的冲突,“同奖王室”,但刘乔没兴趣。
他现在心气起来了,名满天下的司马越,不过如此,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出徐州。
刘弘也给司马越去了信件,同样得到了措辞严厉的拒绝。
对此,他很难受。
于是向朝廷上疏,认为有史以来,未有如此骨肉相残者,“臣窃悲之”。今边塞有变,中原却纷乱不休,诸王不体谅国家,只以竞争长短为能事,若四夷趁虚而起,会招致大祸。
他建议朝廷下诏,令宗王、方伯尽释前嫌,各守封地,若有谁再在没有天子诏命的情况下擅自动兵,天下共诛之。
应该说,荆州都督刘弘是大晋朝不多的忠臣了,是真心在为天下考虑。
只可惜,司马越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刘乔不知道刘弘的真实想法,但他现在真的很享受碰瓷司马越,不断打嘴仗的快感。
一封封奏疏发往各地乃至洛京,旗帜鲜明地表达了他的态度:我与司马越势不两立,他什么东西,也敢自称身负天下之望?
九月初八,刘乔遣子刘祐及诸将至各县,收集粮草,继续钉死在沛国,与司马越耗上了。
司马越是真不想理他这坨臭狗屎,掉份!
但谁让他打仗水平那么菜呢?如今被刘乔缠上了,寸步难行,只能和他在烂泥塘里打滚。气急败坏之下,终于同意了范阳王的请求,遣使飞马至幽州,请五千鲜卑骑兵南下助战。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邵勋终于在九月十三日等来了黄彪、李重率领的五千余步骑。
而在他们到来之前,禹山坞的人已经来过两次了,运走了千余领铁铠。
速度有些慢,主要是车辆不足。等到云中坞那边的人过来后,想必会有所改观。
九月十四日,许昌城外校场之上,旗风猎猎。
一匹匹绢帛被分发而下。
每個领到赏赐的人都高呼一声“谢将军发赏”,然后喜气洋洋地回到队列中。
黄彪等人还没什么,李重却是有政治头脑的。
整个发赏过程中,他感觉颇不自在。到了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擅开府库,滥赏军士,将军可知在做什么?”
邵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黄彪、章古等人却不乐意了,直言相斥道:“李重你说什么胡话?大战在即,无赏何以激励士气?”
“弟兄们养家不易,得点赏赐又怎么了?”
“李重你失心疯了!”
诸位幢主们纷纷指责,甚至就连配属过来的骁骑军骑督段良都颇为不满。
这个鲜卑人把玩着手里的锦缎,笑道:“李幢主不妨听听帐下儿郎们的意见?”
李重懒得搭理他,只看向邵勋,道:“将军行事素有分寸,当知其中利害。范阳王若回师,追究起来,恐生波折。”
“此事我自有计较,君勿复多言。”邵勋说道。
李重一窒,半晌后长叹一声,道:“遵命。”
“今日全军大酺,明日兵发沛国,征讨刘乔。”邵勋又下令道。
包括李重在内,所有人都齐声应命。
洛阳禁军整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