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有点像。
如果张方不吃人、不残暴,为人正常点的话,邵勋不介意和他交个朋友,因为实在太有共同语言了。
作为底层崛起的老前辈,张方一定有很多心得感悟,说出来后,能让邵勋少走很多弯路。
你在司马颙幕府是怎么被人打压、排斥、羞辱的?可有化解之法?
我在司马越幕府该如何面对士人阶层若有若无的排斥?
只可惜,张方可能要死了,因为幕府中没人会为他说话,相反还满是谗言。
他活命的唯一机会,就是利用多年来的威望,牢牢把握住部队,让司马颙投鼠忌器。
“河间王愿意杀张方?”徐朗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曹馥摇了摇头,没说话。
邵勋也沉默。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司马越让糜晃来诱杀自己,能防住吗?
仔细想想,糜晃应不至于如此。但自己最好也不要让老糜陷入这种两难境地,不要给人机会。
裴十六从里面走出,轻声呼唤众人入内。
邵勋整了整衣袍,跟在曹馥身后入内。
曹馥只躬身行礼。
邵勋现在是禁军将领,按理来说也只需躬身行礼就可以了,但他曾经是王国军中尉司马,算是越府家将,却要大礼参拜了。
在面对东海王和王妃的时候,他理论上甚至要自称一声“臣”,虽然羊献容那货老是蛊惑他是“天子亲将”,无需听司空号令。
“都起来吧。”裴妃双手虚扶,目光在邵勋身上一绕,看到他身上的戎服后,便收回了。
众人分次序落座。
邵勋这次没被排在门口,而是坐在曹馥下首
殿中将军了,他再谦让,地位较低的人也不好意思坐在他上首。
“司空在许昌安抚豫州士众,最迟三月会回到洛阳。”裴妃清丽的嗓音在屋内徘徊着。
邵勋听着只觉悦耳,眼角余光偶尔落在她脸上,发现带着淡淡的愁容,但风韵却更胜往昔。
二十五岁,正是少妇最好的年华呀。
“三月之后,或有大事。妾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过多置喙。”裴妃继续说道:“唯愿诸君精诚团结,共济大事。将来论功行赏,定少不了尔等一份。”
“诺。”众人齐声应道。
邵勋的声音稍稍大了些,显得十分忠诚。
裴妃状似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随后便谈了一些琐事,世子又讲了几句,然后便退散了。
邵勋惆怅地出了司空府,唐剑立刻牵马过来。
他摆了摆手,道:“走走吧。”
“诺。”唐剑带着亲兵步行跟在后面。
年前的洛阳,大街上已经没几个人了。
但怎么说呢,以前战争爆发的时候,街上也没人,但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
百姓是“健忘”的,他们已经忘却了一年多前的残酷战争,这或许是好事,毕竟人总要向前看的嘛。
“总要种地的……”邵勋的脑海中突然又回响起了这句话。
那位老丈是幸运的,至今还活着,带着儿孙们在潘园耕作,一家团圆。
“唐剑。”邵勋轻声唤道。
“郎君?”
“要去关中打仗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或许该多抢掠些财物回来?”唐剑说道:“之前抢许昌武库,动的是范阳王的东西,这次抢河间王的话,应无大事。”
“抢完东西之后呢?”邵勋问道。
“自然是运回宜阳,或者广成泽。”
邵勋摇了摇头,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不喜欢为司空卖命打仗,但有时候,能有卖命的机会,至少能让矛盾缓和些。司马氏的子孙,都喜欢养恶犬,用完就杀掉。前有成济,后面说不定会有张方,将来会是谁?”
唐剑听了,面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