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主力抵达。
十四日,最后一批府兵抵达石桥,入驻营地。
邵勋策马直上高坡,遥望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那是天子在送行出镇许昌的司马越。
一同前来的,还有大量洛阳士民,依依惜别,哭哭啼啼——别误会,他们不是送司马越,而是为随太傅出镇许昌的禁军将士送行。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侍中华混、太傅幕府右长史傅宣并辔而行。
“邵将军请速去陛见。”华混在马上拱了拱手,道。
傅宣则仔细打量了一下邵勋。
这個人的名字,在幕府内几乎是一个禁忌。
贪财好色、嚣张跋扈这八个字,无比贴合此人。
在洛阳周边抢地,是为贪财。
纳成都王妃为妾,丝毫不考虑负面影响,可谓好色。
抢许昌武库,十分嚣张。
不遵号令,擅杀鲜卑,这是跋扈。
甚至于,他利用名气、威望,将五千牙门军打造得铁桶一般,形同私军。
另外,他又故意表现出嚣张跋扈的性子,让人吃不准他会不会翻脸,投鼠忌器,左右为难。
本来有收拾他的机会的,无奈先帝大行,时机稍纵即逝。
到了现在,太傅出镇许昌已成定局,却很难找到良机了。
对此,很多人扼腕叹息。
傅宣则若有所思。
他是太傅幕府右长史,同时也是朝官(御史中丞)。
太傅信任他,委以要职,他却不以为然,心向天子。
邵勋跳得越欢,他越高兴。
“臣遵旨。”邵勋下马行了一礼,复又上马,看着远处的华盖,道:“走也。”
唐剑扛着邵勋的将旗,紧随其后。
百余名邵氏亲兵、三百府兵策马而上,带起滚滚烟尘,气势惊人。
及近,邵勋勒马而驻,看着阵列于野的一营军士,道:“可是左卫前驱营的儿郎们?”
有人认出了邵勋,大呼道:“邵将军来了。”
“邵将军要随我等去许昌么?”
“邵将军!”
有军官发现了骚动,严厉呵斥,军士们这才作罢。
邵勋瞟了他一眼,比较陌生,可能是司马越新提拔的吧,策马而去。
行至右卫殿中将军、三部司马诸营时,又被认了出来。
没有人高呼,但阵列中有嗡嗡的喧哗。
许多列阵的军士目光追随着他。
邵勋一挥手,喧哗声顿时大了起来,军官不能制。
“哈哈!”邵勋大笑三声,数百骑紧随其后,穿过一营又一营,直至天子华盖三百步外才停了下来。
“小郎君。”左军将军王秉为难地看着邵勋,说道。
邵勋解下环首刀,潇洒地扔给王秉,然后看了看持械护卫于外的左军将士。
看样子不是河北人就是徐州人,不认识——左军、右军应该是司马越最信任的部队了。
“让开!”唐剑举步上前,对守卫军士怒目而视。
王秉松了口气,挥了挥手,军士们让开一条路。
邵勋昂首向前,唐剑亦步亦趋。
所有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不明白天子为何要特别召见此人。
还有,此人名气看样子很大啊,禁军诸营都有仰慕他的将士,甚至就连左军将军王秉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与士兵们相比,军官则思考得更多。
有些人甚至恶意揣测,如果太傅想对邵勋来个下马威,怕是要弄巧成拙。
所至之处,不断有人欢呼,太傅下得了台么?
走了百余步,邵勋目光一瞟,与一名非常年轻的军官视线对上了。
那人笔直地站在队头,嘴唇轻启,似乎在无声地说“邵师”两字。
邵勋目光一触便收回了。
他记起了此人,东海一期的学生兵,吃散伙饭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