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山那么高,但陡峭多了。
有的塬壁,甚至是直上直下的,形成了很多深谷。
今日,就让这些山谷成为敌人的葬身之地吧。
“幢主,贼骑还有三十里。”有斥候匆匆上塬,禀报道。
“再探。”章古下令道。
“诺。”
斥候离去后,章古有些不放心,在塬上各处伏兵点转悠着,做最后的确认。
西塬上有五百兵,并不是都聚在一处,事实上分成了好几部分。
一边检查,章古一边回忆起了那天段雄的话:“一千人伏于两边塬上,敌兵大至之时,你数着人头,待走过十队(五百人)后,立刻弓弩齐发。放箭之时,西塬先射,边射边喊,贼众必然想要躲避,将背后让给东塬。余幢主听到西塬的呼喊之后,再带人放箭,杀伤必众。”
到底是禁军出身的人,真的会打仗。
上头下令埋伏,章古就带人埋伏,但怎么埋伏才能达到最好的杀伤效果,他却不甚了了了。
这种小细节、小窍门,谁没事会告诉你?若非经历过,怎么学得到?怕是只能自己慢慢摸索,慢慢总结。
而段雄教的方法,其实就是流传在禁军中的经验,是一种军事传承。
传承一断,经验可能就没了,然后新人们再从头学起,摸索总结。
所以,流民军一旦得到有经验的军官士兵加入,战斗力会得到飞速提升,这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章古又回到了出发前的位置,嘱咐士兵们吃些食水,维持体力。
过了一会后,斥候来报,还有二十里。
再过一会,十里、五里……
马蹄声渐渐大了起来,还很密集。
章古神色一振,趴在塬上悄悄看着。
慢慢地,敌军出现在了眼帘里。
最前方是十余骑,这是敌方斥候、游骑,一人三马。
急行军之下,大队人马很难慢慢等待斥候仔细搜索,两边的土塬更不可能派人来仔细查看——当然,有的将领谨慎,宁可来不及赶到目的地,坐视友军陷入危难,也要先保证自己安全,这样的人会停下来等個一天半天,确保安全后再走,刘聪显然等不及。
游骑快速通过,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伏兵没有任何反应,任其自去。
“嘚嘚”马蹄声再起,这次是两百余骑,同样一人三马,伏兵又任其自去。
就在章古等得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铺天盖地的骑兵。
一人双马之下,四千余骑显得气势逼人。
章古瞪大眼睛看着。
因为地势渐渐收拢,人马太多,敌骑渐渐放慢了速度,呈纵队前行。
简而言之,由原先无边无际的“大海”,变成了向前奔涌的“洪流”。
洪流气势磅礴,一往无前。
马儿体魄矫健,奔驰之时鬃毛飞扬,硕大的马蹄蹬着泥地,发出动人心魄的震颤。
马背上的人骑术卓绝,意态闲适地操控着马儿,人马结合得非常好。
老实说,章古觉得他们的骑术比禁军骑兵强,比府兵里那些号称会骑战的半吊子强出不知道多少。
策马奔驰,弯弓搭箭,反复骚扰,一般的步兵真扛不住。
不过,今天爷爷要干死伱们啦!
章古心中默默数着,等差不多过了五百骑后,让人竖起大旗,然后发一声喊,将箭射了出去。
“杀!”跟在他身后的两百人仿佛得到了信号一般,纷纷掣出弓弩,向塬下射去。
不会射箭的则举着大石头,奋力砸下。
驿道上顿时人仰马翻。
匈奴人又惊又怒,有人下意识找地方躲避,有人则狂摧马匹,向前疾冲。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东塬上也竖起了旗帜,杀声大起。
数十名弓弩手痛快地射杀着惊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