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刘畴下意识想要后退。
“你等是何人,擅闯宫禁,冲撞天子……”刘畴稍稍凝聚了一点气势,斥责道。
但可笑的是,他居然扯起了天子的虎皮。
金三眉头一皱,手摸向腰间刀柄,再一次问道:“刘长史,你走是不走?”
“走!走!走!”数百银枪军士卒拿枪杆击地,齐声大吼。
刘畴身后的侍卫禁不住后退了半步。
后面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刘畴瞄了一眼,却见鲁阳县公邵勋、太尉王衍、尚书左仆射刘暾、侍中庾珉、司徒参军王玄五人齐至。
金三也感觉到了后面的动静,心下焦急,上前两步。
“你——”刘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道:“真是骄兵悍将,当着天子的面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金三抽出了佩刀,身后的银枪军士卒也将长枪向前斜举,杀气腾腾。
刘畴额头冒汗。
很显然,天子的名号在这帮杀才面前不好使。
与司徒派来值守殿庭的侍卫一样,这些士卒是与主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彻彻底底的私兵。
他们真的敢杀人,无论挡在面前的是谁。
“刘长史。”王衍疾走几步,乐呵呵地看着刘畴,道:“鲁阳县公有要事入觐天子,你的人还是撤了吧。”
刘畴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善谈名理,但在面对着杀伐武夫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心虚。
正待下令之时,却见鲁阳县公邵勋已经过来了。
“远远听到乡音,十分亲切。”邵勋哈哈大笑,上前拉过刘畴的手,道:“刘君系出名门,精通玄理,早有耳闻。”
说完,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东海兵,道:“此皆东海儿郎耶?”
当邵勋用乡音说出这句话时,百余东海兵都傻愣愣地看着他。
“此乃大破匈奴的鲁阳县公,亦是东海人。”金三跟在邵勋身后,用方言说道。
侍卫们立刻变了脸色。
有人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邵勋,似乎在想他为何这么厉害。
有人情绪激动,脸上甚至浮现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有人嗫嚅着,似乎想要搭几句话,却又不敢。
“堂堂皇居、太极大内,亮兵刃作甚?”邵勋信步向前,将一名东海兵抽出一半的佩刀压了下去。
然后又拍拍另一人的肩膀,笑道:“你这刀多久没磨了?拿出来也不嫌丢人?”
此人下意识弃械于地,脸涨得通红。
邵勋将刀捡起,插入刀鞘,道:“一定要好好爱护器械,上了战阵,就指望它们保命呢。”
“诺。”侍卫恭敬地避往一旁,应道。
邵勋又看向其他人。
还刀入鞘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列队出城。”邵勋看向他们,道:“待此间事了,定与君等痛饮。难得听到乡音,见到乡党,哈哈,快哉!”
“列队。”有军官
很快,百余人以队、什为单位,迈着整齐的步伐,出了宫城。
刘畴闭上了眼睛。
三言两语,就把他的兵众给拉走了。
鲁阳县公在东海人当中,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东海诸县,大概也早就流传着他的种种事迹了。
“臣邵勋拜见陛下、皇后。”东海侍卫离开后,邵勋上前几步,躬身行礼。
司马炽突然回过了神来,看着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邵勋,巨大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兴奋地想要大喊大叫。
大半年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矣!
皇后梁兰璧看着重新焕发荣光的天子,眼眶微湿,然后转过头,感激地看了邵勋一眼。
“臣王衍/刘暾/庾珉/王玄拜见陛下、皇后。”另外四人亦上前,齐齐见礼。
“众卿免礼。”司马炽双手虚扶,叹道:“若非卿等,朕不知几时才能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