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吧?”
接到墨墨电话的时候,他刚开进四环,接下来一路风驰电掣地往家赶,中途还跟人擦了车。
林念初摇头:“没有。”一边从沙发上起身一边说:“我那么厉害,谁能为难我呀,社会姐白当了?”
程砚被逗笑了,担忧散去了不少。
林念初:“我去包饺子了,你去洗澡吧。”
程砚一边褊袖子一边说:“我帮你包。”
“你刚从火葬场回来!”林念初一脸嫌弃,“休想动我的饺子!”
程砚:“……”
林念初又问了句:“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程砚道,“今天早上火化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略有些低沉。
虽然他恨死了程庆利,但他毕竟是他的父亲,所以在看到他尸体的那一刻,他的内心难免被激起了几分波澜,紧接着他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和墨墨比起来,他是幸运的,最起码在十二岁之前,他的家庭是幸福且和睦的。
那个时候的程庆利还没染上赌博的恶习,还是个认真负责的好男人;秦月红也不是个自私的女人,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家庭、丈夫和儿子。
在他小的时候,每到周六日,父母一定会带着他出去玩,不是去爬山,就是去公园或者游乐场,人多的时候,程庆利会把他举起来,让他骑在他的脖子上。
年幼时的他感觉自己像是骑在了一座巍峨的大山上,可以看的很高很远,并且一点也不害怕自己会跌下去,因为爸爸会保护着他,绝不会让他摔倒。
所以在他的记忆中,程庆利是一个分裂的形象,一半是他十二岁之前的样子,一半是他十二岁之后。
他很爱十二岁之前的父亲,也很想念他,同时又恨死了十二岁之后的那个男人。
昨天中午在停尸房见到的那具躺在停尸床上、骨瘦嶙峋的尸体,和记忆中的父亲一点也对不上。
他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意味着,他的父亲死了两次,第一次是灵魂的死亡,死在了他的十二岁;第二次是肉//体死亡,就是昨天。
今天一早,他就把程庆利火化了,然后将他的骨灰寄存在了火葬场的骨灰寄存处,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他和自己的父亲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对程庆利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对他来说也是。
林念初感知到了程砚的情绪有点儿低落:“一会儿我给你发个红包,去去晦气。”
程砚一愣,追问:“多大的红包?”
林念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先去洗你的澡吧,身上臭死了!”
“哪臭了?”程砚立即抬起胳膊问了问:“我一点也不臭!“说完,他还故意把胳膊伸到了林念初面前,“不信你闻闻,特别香,美男香。”
林念初又气又笑,打开了他的胳膊:“滚!离我远点!”
程砚就不,偏要伸着胳膊让她闻,还理直气壮:“不行你必须还我清白。”
“你真是欠打!”林念初就不闻,偏着头往后躲,结果腿弯一不留神撞在了沙发沿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一下,程砚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她,结果他自己也被绊了一下,于是乎俩人同时跌向了沙发。
林念初一屁股跌坐在了沙发上,程砚怕压着她,向前仰的那一刻迅速张开了双手,撑向了沙发靠背。
林念初就这么被他圈在了沙发和身体的狭窄空间中。
两人的身体与目光皆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程砚没有立即起身,垂着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念初;林念初也没推开程砚,怔怔地仰头看着他。
空气忽然就安静了,还有点发热,像是开了暖气。
林念初忽然想起了《吃醋》那首歌,与此同时,感觉到了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呼吸也紊乱了,内心有点儿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