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的灰尘,□坐下后,抬眼看向提着根断桌腿跟□对峙的陆净,一翻手掌,掌心浮现出一□灰白的粉末,语气不喜不怒:“从烛南闹到旋城就算了,连遂奎散都炼出来了?出息了啊,十一。”
“你管我。”
陆净梗着脖颈。
“自己都还把控不好的东西,就别随随便便拿出来用,”陆沉川一反手掌,粉末簌簌而下,“想用也□,先写封信,通知家里准备棺材。”
“我自己先试过的……”
陆净嘟哝。
陆沉川太阳穴一跳,陆净在他再次握拳前闭上嘴。
“再敢随便用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用你祸害药谷名声了,我第一个收拾你。”陆沉川把一枚令牌扔给□,“明天就给我跟辰叔一起回药谷去。”
陆净没接令牌,脸颊的肌肉微微跳动。
“荒唐□该荒唐够了,这里的事没你插手的份。”
陆沉川呵斥。
“荒唐?”陆净冷笑,“空桑百氏,八周仙门,多威风,一群人浩浩荡荡,就为了截杀两个人,就不荒唐?我呸!”□索性拖了一把勉强完好的板凳大马金刀的坐下,与陆沉川对峙,“空桑□好,仙门也好,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他?
“和恨不恨没关系。”
“不是恨,那是怕喽?”陆净故作漫不经心。
“大哥以前就说过,你太聪明了,但聪明得不在正途。”陆沉川没上当,“你知道□什么身份?你知道□是谁?”
“我就真的想不懂,仇薄灯想回巫族又怎么了?□就算斩断了一只金乌的牧天索又能怎么样?现在那只金乌不□好好地在清洲飞着?□又没指挥金乌去杀人放火,赤地千里。□只是想回巫族,□只是不想管了。
“你们凭什么不让他走?”
“凭什么?”陆沉川反问,“你知道□断了牧天索之后,日轨发生了什么变化?你知道清洲涌洲的流民增加了多少?跟□晃过两三座城,你就觉得自己在做对的事?别幼稚了。”
“我知道□从万丈高空跳下去救神枎,我知道□闯进千重幻境去救鱬城,我还知道□就算昏迷也想着救人。”陆净站起身,丢掉手里的断木,转身朝门口走去,谁爱回药谷谁回,反正我不回。”
“你们知道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就算我没和□一起半夜爬过树,凌晨飞舟放过风筝,正午扔过骰子,我□不能看这样一个人,被你们逼着走上绝路。”
□猛地拉开房门。
“既然这样,”陆沉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为什么不愿意回药谷?为什么不愿意见父亲?”
陆净忽然定在原地。
“不要太幼稚了,十一。”陆沉川越过□,走出房间,“你这□年被惯得太天真了,该真正看看这个世界了。”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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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雾被风吹动。
骡老爹敲着破铜锣,吆喝着,催促大家起来,该准备继续赶路了。在铜锣声里,马车的车帘一个又一个地掀开,女人们开始整理东西,孩子们则揉着眼睛跳下来,帮大人把东西搬上马车。
驻扎地的末端。
一只纤长的手掀开车窗窗帘,阳光里露出的脸庞,肌肤白得近乎透明,但车帘很快又被放下下去,那张秾丽颓靡的脸一晃而过。
“这么早。”
仇薄灯不大高兴,抱着枕头,把自己埋进烟罗衾里。
师巫洛披上黑衫,见□不想起来,就帮□把被子盖好一□。仇薄灯自枕头里抬首,黑发顺着脖颈滑落,锁骨上昨夜的红痕还没淡去,隐约可见。师巫洛顿了顿,伸手替他把一缕垂到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
仇薄灯抱着枕头看□。
“不用起来。”
师巫洛手按在车厢的横木上,俯身亲他。
“算了,我想看看朝露。”
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