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脑门儿。郑西野眸色骤深,察觉势头不妙,心里恼火,边低咒自己他妈的就这点儿出息,边把视线移向别处,一眼不敢再看那张他觊觎多时的脸。
游戏又过了两三回合。
这时,顾少锋迈着步子穿过两节车厢找来了。他走到6号隔间门口往里瞧,还有点惊讶:“围一块儿干啥呢。”
许芳菲等人立刻站起身,敬礼喊道:“顾队。”
“坐坐坐。”
出了学校,讲究和规矩便不再死板。顾少锋随手招呼着学员们重新坐下来,自己则看向许芳菲,略有些为难地说:“许芳菲,你在这个隔间住得还习惯吗?”
许芳菲怔了下,回答:“习惯。”
郑西野从顾少锋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淡淡道:“是不是吴敏那边说不方便?”
“不是吴敏的事儿。”
顾少锋叹了口气,岔开两条大长腿,大马金刀往几个男学员边儿上一坐,继续对许芳菲道:“我和你郑队本来想着,要是铺位能换,就把你弄去和指挥大队的五个女学员住,也和吴队说好了。结果,我们过去一看,和那五个姑娘住同一个隔间的人,压根不是咱学校的。那个同志不太愿意换位置,我们也不好勉强。”
许芳菲连连道:“不能换就算了,这儿挺好。”
顾少锋劝慰:“也就三十几个钟头。你克服一下。”
许芳菲笑:“顾队放心,我没问题。”
顾少锋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瞪着眼睛交代几个男学员:“有女同学呢,你们几个注意点儿,睡觉都把鞋和衣服给我穿好了,谁敢脱鞋脱袜子我收拾谁。”
男孩们轰轰炸炸笑起来,接话道:“放心吧顾队,我们知道要脸。”
顾少锋又和郑西野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转身走了。
*
绿皮火车轰隆隆前进,车窗外的景物从城市站台,到乡野农田,从葱翠山林,到幽静山谷,老实车头冒着浓烟,铁路两旁的万象世界一一向后掠去。
夕阳从西边的地平线坠落,夜幕低垂,弦月爬上穹顶。
男孩们天生睡眠好,管你是在学校还是列车上,沾床就能呼呼大睡。夜深人静时分,张子傲几人已经水沉,狭小的车厢隔间内鼾声四起。
耳畔轰隆隆的列车行进声,混合着男孩们哼哼的鼾声,此起彼伏。许芳菲在下铺的床上躺了会儿,毫无睡意,索性小心翼翼穿鞋起身,压着步子离开了隔间。
夜间,为保证大部分旅客的睡眠,列车上大部分的照明灯已经熄灭,唯余长长的过道区域,每隔几米还留有一盏小夜灯。
许芳菲来到了9号车厢的尽头。
这里是与10号车厢连接处的惯性通道,空间宽敞,铁皮地面随列车行驶而轻微晃动。
许芳菲靠窗站着,视野中,远处的山脉轮廓连绵起伏,像极了一幅色彩暗沉的水墨画。
突的,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怎么还不休息?’
许芳菲微惊,回过头,看见郑西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后。他穿着简单的军绿色短袖体能服,长裤军靴,站姿随意,整个人有种平日军装笔挺时不具备的美感。
有点颓懒,有点散漫,是种带着蔫坏的俊。
许芳菲紧张起来,愧疚地问:“教导员,是我起床的动静把你吵醒了吗?”
郑西野摇头。
她这才放下心。想起他刚才的问句,回答:“我睡不着。可能环境比较陌生,身体没适应过来。”
郑西野盯着她,眉峰微挑,懒洋洋地问:“是那群小子打鼾的声音太大,吵得你睡不着吧?”
闻言,许芳菲脸登时红了个透,尴尬得不知如何作答。
郑西野看她这模样,答案已经了然于心。他无奈地勾了勾嘴角,道:“军营里就是这样,一帮子老爷们儿,糙得很。本来我们打算提前把你的铺位跟其它女兵放一起,结果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