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阑深低声问她:“我来守,好不好?”
她的脸色看上去,比躺在病床上的外婆还有苍白无血色,看着吓人。
姜奈额头很痛,话少,摇摇头。
谢阑深只好给她倒一杯热水,又叫来医生问具体情况。
窗外的光逐渐发白,时间显示早晨七点多时,昏睡中的外婆终于缓缓转醒,还没睁开就先出声:“奈奈……”
“外婆,我在这。”姜奈去握她被子下冰凉的老手,眼角隐隐发热。
外婆转头看向她,苍老皱纹的脸庞上,眼袋很沉幽,显然是最近都休息不好的缘故,说话都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奈奈,你去把外婆的包拿来。”
之前邻居跟她说了,外婆会摔倒是因为夜里要出门去申城找她,走楼梯时一脚踩空。
后脑勺磕破流了很多血,都不忘记死死抱紧怀里的包。
姜奈下意识点点头,注意到搁在床头柜上的包,表层还沾了几滴血迹。
拿过来时,她指尖冰凉,带着一丝颤意。
“打开它。”
姜奈听着,手上动作是很僵硬的。
包里是一本房产证和存折,有些年头了,连纸张边角都发暗黄。
外婆注意到了她身后,一直沉默寡言的谢阑深,又问:“你是奈奈的男朋友?”
谢阑深对老人家很有礼貌,没有半点上位者的气势,连问候的语调都让人觉得很舒服。
外婆撑着意识跟他聊了几句,很满意点头:“奈奈的眼光真好。”
像她活到这把年纪,看人不问钱财,只看品相怎么样。
“要对奈奈好,她是个苦孩子……”
谢阑深低声让外婆安心,语顿片刻,又让她养好身体为重。
外婆虚弱的点头,视线回到姜奈身上,见她低垂着脸,想伸手去摸,似乎有些无力,只好养了一丝力气才继续说话:“奈奈,外婆名下有套老房子,存折上的钱不多,几十万……外婆知道你妈偏心妹妹,等将来你嫁了人,肯定是不会上心,这些就当做是外婆给你备的嫁妆。”
姜奈瞬间又有了落泪的冲动,微微哽咽着,摇摇头。
她想要什么,可以靠自己努力去挣钱。
怎么敢拿外婆辛苦攒了一辈子养老钱和房子。
“奈奈,你别怨外婆……”
“我怎么会怨您。”姜奈眼里含着泪,只是那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没砸落前,外婆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带着许些复杂又愧疚的情绪,说:“奈奈,外婆活了这把年纪,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姜奈的手腕过于纤细,垂在不动,就好像她用力就能折断。
整个人僵着一动不动,仿佛动下就会痛得钻心。
她耳朵听见外婆说的话,每个字刺进耳膜里:“外婆的东西都给你……奈奈,给你妹妹一次改过的机会好不好。”
其实在私人飞机上,谢阑深很隐晦委婉的问了句:为什么邻居会打电话给你?
姜奈那时隐约是猜到的,不愿意去想而已。
她在见外婆掏出房产证和存折,只是为了给尤意求情时,似乎是意料之内,又有一丝的痛心。
许久没有回话,双唇几次动了动。
就在身体快失去体温时,是谢阑深将她整个人从椅子上拉起,单手护在了怀里,对外婆礼貌却疏离:“奈奈累了,我先带她回酒店休息,会有护工过来照顾您。”
之后怎么离开的医院,姜奈脑子一片空白,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谢阑深在附近街道找了家酒店,开好房,将她带进去,脱掉带着寒气的衣服和裤子,塞进了温暖的被子里。
身体逐渐回温,指尖触碰到的是柔软被子。
可是外婆手上冰凉的温度,还有那些话,依旧是清晰无比响在耳边。
谢阑深脱掉大衣陪她睡,用手臂搂着,嗓音偏低:“在飞机上就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