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底晶莹的泪水,合上眼,哀哭一片。
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下,墨燃沉默着,一直没有吭声。他不像薛正雍,没有去做多余的挣扎,知道不可能再负载更多的人了,便不再去看脚下湍急而过,哭喊震天的村镇。
“前面是海了。”眉心微微蹙起,“师尊,我们往哪里去?”
“去飞花岛,你撑得住吗?”
飞花岛是离临沂最近的一个上修界小岛,墨燃听了点了点头,说:“撑得住,但我对东海不熟,找起来要费些功夫,师尊,你看着他们,让他们清醒些,剑上太挤,要是睡着了,恐怕会掉下去。”
楚晚宁道:“好。”
墨燃御剑行了一个多时辰,当海平面升起一道旭日薄光,初阳东升时,他们破云而出,看到碧波粼粼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环形岛屿。
飞花岛,总算是到了。
这个岛屿虽属儒风门领辖,但处地荒僻,人烟稀薄,大多都是些靠海为生的零散渔民,大户人家只有一个。他们隔着翻波怒海都瞧见了天边儒风门那场大火,心里惴惴,不知发生了什么,许多居民便都在院子里张望,唯恐天有异象,不敢入睡。
等到破晓,异象没有波及到他们这里,但却有柄长剑载着一群人,乌泱泱地落到了潮湿的滩涂上,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英俊绝伦的男人,脸颊上溅着些斑驳血迹,显然是经历过一番恶战。
飞花岛没有什么修士,住的都是些普通人,因此看到他,都有些害怕,不知他究竟是善是恶,来此为何。
“啊呀,他们怎么脸上黑乎乎的……”
有人小声嘀咕,打量着墨燃身后的那些男女老幼。
“好像是从那大火里逃出来的呢……是从临沂来的么?”
一个结实的渔民壮着胆子走近了,问道:“你们……你们是儒风门的人吗?”
“死生之巅。”墨燃把怀里的孩子递给楚晚宁,那孩子年岁太小,实在支持不住,为了不让他被挤下去,墨燃在御剑途中一直都抱着他,“儒风门出了些事,这些……都是临沂的居民,劫火烧的太旺,剑负重有限,实在救不了太多,我……”
他自顾自地说了一半,抬头见到渔民发懵茫然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讲的太快了。
这些飞花岛的人,又哪里清楚什么劫火,什么御剑术呢?
于是他抿了抿嘴唇,温声说道:“对不住,我之后再与你们细说。”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蔫头耷脑,狼狈不堪的人群,“能不能先给他们弄些吃的和水?”
一个失去父母的垂髫小儿惊惶不安,慢慢地蹭到了墨燃腿边,伸出小手无助地揪着他的袍角。
墨燃低头垂眸,摸了摸他的头发,对那渔民说:“真的不好意思,叨扰了。”
飞花岛的居民大多淳良,很快就有人端来了茶水和点心,送过来给他们吃。墨燃把事情的始末简略地和岛民们说了,那些人半天合不拢嘴,呆呆地望着海平线上绵延不止的火光。
“儒风门……都烧光了?”有人不可置信。
“南宫掌门仙逝了?”
墨燃道:“不是仙逝,是服下了凌迟果,被带到了其他地方。”
“凌迟果又是什么?”
“就是……”
楚晚宁站在旁边,看着墨燃慢慢地和渔民们解释,自己却没有上前。
他长得有些不近人情,眉眼间天生染着霜雪寒意,要他去和村人交涉,结果不会比墨燃更好。
怀中,那个沉睡的孩子醒了,看到抱着自己的是个冷冰冰的陌生男子,不由地一愣,随即哇哇大哭起来,半点没有在墨燃怀里时的乖顺。
楚晚宁看了墨燃一眼,见墨燃还被村人围着,无法脱身,便有些无措,习惯性地板着脸对孩子说:“不要哭。”
那孩子扯着嗓子哭喊得更响了,口中还不住喊着:“爹爹,阿娘……我要爹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