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在我手里,还是乖一些会比较好。”
他又等了一会儿,见楚晚宁仍不吭声,语气便愈硬:“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一直不说话,我就会拿你没办法。”
说着,纤细冷白的手指已抚上来,搭上了楚晚宁的腰封。而后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封带,指尖滑过去,犹如刀锋在切割鱼肉。
“听着,我数到三,要是你再不开口,后果就自己担负。”师昧说着,眼底留过细细的光。
他其实并不清楚自己是希望楚晚宁猜到,还是不希望楚晚宁猜到。但猜不猜得到,这个时候都不再重要了。一切都无法回头,而他只想着该用一种怎样的方式揭开自己的真面目。
一定要足够刺激,足够血淋淋,毕竟眼前这个男人跟自己博弈了两辈子,如今他赢了,他要仔细舔舐胜利的果实。
“一。”
眼前似有胜利的浮光起。
“二。”
楚晚宁会怎样?愤怒?悲恸?怖惧?
他拭目以待,唇齿轻启。
“三……好了,楚妃真是贞烈的很,也难怪踏仙君会要你要上瘾。”师昧半开玩笑半是认真,“既然你不猜,那么我们就来些粗暴的。你……”
“华碧楠。”
声嗓冰冷。
师昧的手指微微一顿,原本欲解楚晚宁腰封的动作便凝住了,而后他笑了笑:“猜对了一半。继续?”
“……”
他透出一种狐似的狡黠,这种狡黠在别人身上或许会显得猥琐,但师昧是那样优雅,无论什么时候都如照水荷花。
他笃信楚晚宁不会猜到最后一层真相,他踌躇满志,他——
“我宁愿你是真的死了。”
师昧脸上的笑容凝冻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你说什么。”
床榻上的那个人声音很冷,没有半点热气。
“上辈子,那次天裂,那场大雪。我宁愿你是真的死了。”
师昧盯着他,备好的一腹唱词,忽然无处倾泻,竟成失语。
他已抬起一半的手就这样悬于空中,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忽然无所适从。
“师明净。”一声轻轻的叹息,却如蜂刺蛰中了恍惚的人,“是不是你。”
“……”
虽然是疑问的句子,却没有一星半点上扬的语音。
师昧低垂睫帘,一时无人能瞧清他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轻笑一声:“我没死,让你失望了。”
他不想服输,但语气里已有了些意兴阑珊。
师昧道:“我确实就是上辈子来的师明净。来自于你的前世,踏仙君的那个世界。与这辈子一直陪在你们身边的那位小朋友,并非同一人。”顿了顿,“说话算话,给你松绑。”
他说着解开了捆仙绳,而后将手覆在楚晚宁遮目的绸带上,略一用力,摘了下来。
桃花眼对上凤眼,两相对望,古井无波。
“问师尊安。”
楚晚宁心中已有准备,此时不过是愈发阴郁,他看着他:“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尊。”
听他这样说,师昧便温柔地笑了起来,只不过这时才方知他的温柔之下,藏着的是怎样一把锋利的匕首。
“嗯,当然知道。君为我掌伞,我未曾忘怀。”
楚晚宁看起来很虚弱,但这改变不了他眉目间天生的狠倔。他就这样盯了师昧半晌,唇齿启合,字句碾碎,极冷:“你混账。”
师昧笑道:“承让。”顿了顿,复又问,“不过师尊是从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上辈子?”
楚晚宁不答,只冰冷冷地望着他。
那眼睛里确有愤恨,但最茂盛的却是失望。
师昧思忖着:“不对,不会是上辈子。如果上辈子你已知道我就是华碧楠,你理当在撕开时空裂缝时告诉怀罪。”
他抬起睫羽:“是这辈子。或者说,就是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