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完美到几乎虚假的如玉圆月。
虚假,虚假。
厌弃的神色出现在赵一酒眼底,他想,老在这儿困着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或许他该认真一点,稍微履行一下作为“队员”的自觉了。
三人之间的气氛太沉闷。
毕竟镖头和犬神一看就不是会主动聊起来的性格。
唯一的信息交流中枢赵儒儒清了清嗓子,问道:“公子,我们离那个风头镇,还有多远啊?”
虞幸:“一天吧。”
今晚没有鬼打墙,虽然一整天都有各种猫婴之类的怪物来窥屏货物,但都没耽误他们太多时间。
这些怪物虽然各有各的猎奇,但都是实体,靠身手就能解决,唯一的缺陷就是耗费体力,而且容易受伤。
赵一酒的手被包扎过了,还时不时有血渗出来呢。
“那很快了呀。”赵儒儒转了转眼珠,想了想道,“我早就想问了,你运的货到底是什么呀?我怎么感觉,一路上那些东西都是冲着你的货物去的?”
“我没看,这趟镖是保密运输,按照协议,在运到之前,连我也不能掀开盖布。”虞幸说完,反问,“你好奇?”
“当然!”赵儒儒理所当然道,“你不是被你们那个总镖头坑了嘛,万一这个货也是他坑你的手段呢?我觉得那就是个棺材,怪晦气的,你真不想打开看看棺材里面是什么吗?”
“圣女说的对。”赵一酒懒洋洋地开口了,他手里把玩着一根断裂的枝条——用的还是受伤的那只手。
“不论怎么说,你的货能吸引片中怪物,本来就很奇怪。万一里面放的是什么要命的邪物,只等着时间一到把所有人都杀了呢?”他拨弄着胸前的兽骨挂坠,漫不经心一口锅又扣在了大祭司头上,“大祭司就经常鼓捣这些东西,你必须注意点。”
虞幸假装犹豫片刻。
赵一酒见状把枝条丢进了火堆里:“要我说,管他什么协议不协议,你拆开看看又不会有人知道。”
“行,明天掀开看看。”虞幸没有作死地决定晚上违背规定。
他才不会像恐惧片里的弱智一样,非要把危险的事攒在晚上做,给鬼物可乘之机…如果是平时为了刺激他还真就会刻意为之,可现在在这具普通人类的身躯里,他已经又困又累了。
又过了一会儿,虞幸去扎营帐。
这次他扎的是大一些的那个,没了心怀鬼胎的镖师们,他并不介意和赵一酒以及赵儒儒住在同一个营帐里,这样更方便,而且更安全。
他一走,还待在火堆旁的赵一酒和赵儒儒就微妙了起来。
赵儒儒缓缓挪到了赵一酒身侧,表面关心:“犬神,你手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实际上悄悄动了动鼻子,试图从赵一酒身上闻到白天闻到的香灰味。
目前只有赵一酒像个漏了陷的汤圆,如果说谁能印证赵儒儒心中的猜测,那就只有他了。
是的,她没把香灰味的事告诉任何人,在争夺门票的推演里,合作也是有限度的,人人都得留个心眼。
只是她还没闻两下,就被赵一酒掐住了脸颊。
受伤的惯用手上飘来一股血腥味,完全盖住了可能存在的微弱烟灰味道,赵一酒打量她一眼,看着她被掐得肉都嘟起来的样子,恶劣的心思顿时往上一窜。
他猛然贴近,血瞳像凝视猎物一样凝视着赵儒儒的眼睛。
他嘴角勾起若有所思的弧度:“圣女这是在做什么?嘴上说对我毫无感情,现在又主动贴过来,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我倒是不知道,圣女还有一只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