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溪眼巴巴地凝视着两小厮端回来的喜饼,愁容满面地道:“这次的还是不行?”
两个小厮也是面色灰败地摇头道:“不行,少爷还是说不够好。”
沈溪烦躁得有些恼怒:“那要怎样才算好,不管是做工还是用料乃至于味道我都做到极致了,这还不叫好,那什么叫做好。”
沈溪觉得这孟公子实在是太难伺候了,这一整天他都做了十余种喜饼了,每种喜饼都是他用了十二分精力做出来的,味道比起县里卖糕点的铺子也不差了,还是达不到他一个好字的要求,他现在完全不明白孟公子要求的喜饼究竟是怎样的,脑袋都要愁成一个饼字了。
面对沈溪的愤怒,两小厮也茫然:“我们也不知少爷是如何作想的。”
沈溪也没有为难人家下人的喜好,挥挥手,不耐烦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两下人一走,沈溪撑了撑手臂,一只手从肩膀上按压到手腕处,又去按压另外一边,边按边压边琢磨新的喜饼。
看样子这一下午他累得不轻。
周渡淡淡收回视线,迈步踏入厨房。
沈溪听到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以为是那两个小厮,略带烦躁地转身:“又有……”
话说到一边陡然止住。
周渡挑眉看他。
沈溪就如豆包似的立马偃息旗鼓,把趾高气扬的头颅缩了回去,问道:“还没到饭点,你怎么来了。”
周渡没有回答直接去厨房的一角,找到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饮了一口,回道:“喝水。”
“哦。”沈溪还以为周渡饿了是来厨房找吃的,听到他说喝水,不免有些失落。
又想起周渡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多少,抿了一下唇,主动求和道:“我这里喜饼做得有些多,你要不要尝尝。”
周渡的目光顺着他的话落到那一堆被退回来的喜饼上。
一整张桌子都摆满了装盘好的喜饼,喜饼的摆满都是一盘九个,寓意长长久久。
而这些退回来的喜饼不多不少,还是九个。这就意味着主人家只看了眼连尝都没尝过。
连味道都没尝过,为什么会被说不好。
那问题肯定不是出在味道上。
周渡目光幽幽地看向沈溪,拒绝道:“做得跟拍烂的包子似的,倒胃,不吃。”
沈溪:“…………”
沈溪不服气地仰头看着周渡:“你别看它们不好看,味道出奇的好,保证你吃了回味无穷,那种花里胡哨的喜饼我倒也会做,可是味道嘛……”
沈溪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诧异道:“孟公子要的好,不会是好看吧。”
沈溪越说越觉得是这样,撸起袖子,起了干劲:“我得试试。”
周渡见他明白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厨房。
沈溪手脚麻利地做了些颜色样式漂亮的花色喜饼给孟公子送了过去。
果不其然,这次孟公子终于点下了他的金首。
沈溪跟两送了一天喜饼的小厮都快喜极而泣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
另外沈溪深深怀疑,这孟公子脑袋有问题,要他早说他要的好,是好看,大家也不必这样折腾来折腾去一天了。
要不是周渡提点,他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想到周渡,沈溪就想到他还没有吃晚饭,又马不停蹄地炒了两个菜,捡了些喜饼,端去房里。
天一黑,周渡总是喜欢在房里点很多灯或蜡烛,照得周围亮堂堂的,叫沈溪远远一看就知道,那是周渡在等他。
他高高兴兴地端着饭菜踏进房里,朝周渡道:“吃饭了。”
但眼睛一扫过去,他端着托盘的手一顿,脸色苍白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周渡在地上铺上草席,又铺好被褥,轻松地躺了上去,言简意赅道:“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