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很沉静地望向阮夭,黑如点漆的眸子里清澈地倒映出阮夭此时狼狈的模样。
“阮夭?”
男孩是在问他的名字。
阮夭不知道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是怎么放倒比自己大这么多的一个男人的,他可怜巴巴地跪坐在笼子里,浅瞳里瞬间漫上了星星点点的泪光。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时都忍住了不要哭出来,但是在面对这个来救他的小男孩时,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了。
“别哭了。”
男孩从刀疤男身上摸出了笼子的钥匙,把他放出来,语气里藏不住的嫌弃:“哭得丑死了。”
“安眠药只够一个小时的,我们快点走。”
男孩子伸出手要牵阮夭。
阮夭把自己的小手放在陌生男孩的掌心,咬着嘴巴憋了半天,最后小声地说:“我站不起来。”
男孩好像很无语:“怎么这么娇气。”
他很不耐烦地弯下腰把示意阮夭到他背上来:“随便就能被人抓走,还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真丢脸。”
阮夭怯怯地趴在男孩的背上,很委屈但是强撑着给自己解释:“坏人也受伤了。”
他的意思是自己也没有软弱到只能被坏人随便欺负。
男孩子却没有理会他的辩解。
他凶巴巴地背着小小一团的阮夭:“怎么这么轻,你是小猫吗?”
阮夭眼尾红红,巴掌大的脸搁在男孩的肩上:“不是猫。”
男孩就是要刺他:“我说你是猫,你就是猫,小猫小猫。”
小阮夭扁了扁嘴差点被骂哭出来。
这个哥哥,怎么这么坏。
脾气比他还要差。
再后来的事,阮夭也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男孩背着自己走了很久很久,阮夭在仓库里被折磨了太久,出来没几分钟就发起了高烧。
被高温烧的迷迷糊糊的阮夭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半垂的眼里只能看见男生漆黑的发,和天边灼灼的暮色。
“你是谁呀?”
高烧中的小孩语气黏黏糊糊,说话又轻又软。
“……叫我哥哥吧。”冷冰冰的嗓音也不自觉软和下来。
“你是林悬哥哥吗?我只有一个哥哥,只有他愿意陪我玩。”
“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孩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实在撑不住了。
靠在男孩颈上的额头烫得吓人。
“再等等,很快就能到医院了。”
小孩困倦地闭着眼睛,声音轻得像一缕淡烟,语气却郑重又郑重:
“哥哥,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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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放在阮夭的额头上,惊得少年一个激灵,从课桌上猛地坐起来。
“楚……楚凌衣?”
睡到昏天黑地的阮夭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眼睁睁看着冷面的学霸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
阮夭:“!”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气急:“你干嘛!”
楚凌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睡了整整两节数学课。”
阮夭把一个无赖学渣的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学霸,不会还要来我这里找优越感吧?”
楚凌衣一只手插着兜,淡定地看着阮夭:“原来是不关我事,但是现在和我有关了。”
“很遗憾。”楚凌衣说话的声音毫无起伏,根本听不出来有在遗憾,“刚才数学老师指名我和你结对了,期中考试你要是不能考及格,我会被牵连的。”
楚凌衣冷着脸叹气:“真没办法。”
阮夭:“……”
晴天霹雳。
阮夭机械地转过身去:“我去找老顾给我们换人。”
“不了。”楚凌衣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