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眼风扫到他那位荒唐的兄长时,谢池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谢慈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一眼,对方的眼神一直落在沈玉书身上,像路边的狗儿似的,可怜又可爱。
谢池这下彻底冷下脸了,不过他向来都是一副沉稳冷面的模样,竟也无人发现他心情不佳。
谢池回位后手中摩挲着绢花许久,好一会儿,等谢慈终于想起来同他这被忽视许久的可怜弟弟说话时,谢池才抿抿唇,将手中的那朵栩栩如生的绢花递给谢慈,面不改色道“这绢花送与兄长······”
“愿兄长岁岁欢喜,年年无忧。”
其实这种行酒令获得的绢花向来都是默认送给心仪的姑娘的,当然,绢花的寓意极好,送与亲人也是恰当的。
谢慈并未多想,很自然的接下那朵绢花。毕竟从前谢池也是经常参加那些宴会,得到的绢花无一例外的全都送给了他。
一样东西再好,多了也就不稀罕了,更何况谢小侯爷打小到大身边的好东西都没缺过,自然也不会太在意。
他几乎是刚收下绢花,便浑不在意的丢在桌案上,再没多看一眼。
谢池大约是看到了,又或者没看到,他早习惯他这位兄长没心没肺的态度了。
谢慈就是这样的人,他打小便知道,对方是被宠着长大的,被宠的肆无忌惮、没心没肺,从来都不懂得珍惜旁人的心意。
他高兴了便收下,回你一句好话,不高兴了收到手直接砸了都行,哪管你高兴不高兴、失落不失落?
谢慈是最后一个轮到行酒令的人。
他根本听不懂什么叫以一任意事物现象为题作诗,也不知道这作令的讲究,谢池本想帮着说话,但众人明显早就看出这纨绔来参加宴席的初衷,都准备着看他的笑话呢,哪里能让谢池帮着他蒙混过关。
谢慈站在清水石桌旁,手中拿着笔,茫然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那张明珠生晕的脸显出几分可怜可爱的无措来。
美人向来是受优待的,当谢慈收敛了一身嚣张无度,确实拥有一张足以迷惑众人的脸。
就在众人想着是不是做的过了的时候,谢小侯爷像是忽的想起什么似的,挥笔在白纸上纵意挥洒起来,看上去颇有几分唬人。
谢慈放下笔,由着相府的仆人举起那张白纸,只见那白纸上一片歪歪扭扭的鬼画符,字迹简直比孩童还不如。
但勉强还是可以认清的。
“喜欢沈玉书,想嫁沈玉书。”
众人哄堂大笑。
谢慈脸色爆红,但是他还是强撑着道“你们笑什么,‘喜欢’和‘想嫁’不是对上了吗?本侯爷难道对错了吗?”
一青衫公子揩去眼角的泪花,鼓掌道“没错,谢小侯爷这对的实在妙绝,对子工整无比,又向沈公子表明了心意,妙!绝妙啊!”
谢慈轻哼一声,偷偷看了眼坐在众人中央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沈玉书。
沈玉书并未看他,对方修长的指捻着白瓷杯沿,垂眸饮茶,仿佛对这场闹剧全然不知。
谢慈心里有些挫败,他坐回位置上,心中安慰自己,话本上都是这样写的,追求美人需要坚持不懈,他这才开始呢,根本不算什么!
谢慈不是没感觉到旁人眼中的嘲笑,不过他从来就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喜欢一个人不是就该说出来么?遮遮掩掩算什么男子汉?
他想在谢池这边找认同感,谢池却头也不抬,面上一片冷漠,谢慈心里有点气,便也不理他,一个劲的喝酒。
宴会傍晚的时候才结束的,谢慈早已醉的神志不清,趴在石桌上睡得昏天暗地。
被谢池半抱起来的时候谢慈才勉强睁开了眼。
模糊间,谢慈看见一片雪白的衣角,鼻翼间笼上一层浅淡的烟灰香,令人想起庙宇中的菩萨。
他听见谢池握紧他的手对什么人道“······今日家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