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对着铜镜挂好腰间的麒麟玉佩,满意的理了理身上外罩的宝石红锦袍,对身边伺候的侍女得意道“小爷今日这身如何?”
侍女心领神会的夸道“小侯爷今日当真玉树临风、俊俏生辉,若是沈郎君瞧见了,定然会心生欢喜。”
谢慈眼尾弯起来,故作矜持道“哪里哪里,小花啊,就算你家小侯爷确实俊秀无双,那也得低调点,知道吗?”
侍女习惯了哄着他,便顺着道“小侯爷说的是。”
确实俊秀无双,简直比一般的女郎还要美上几分呢。
谢慈干咳一声,挺直了脊背,大踏步,颇有些仪态的走出房门。
或许人与人相处靠近当真会逐渐与对方变得相像,谢小侯爷如今这正经的模样恍惚间还真有了几分那位沈郎君的模样。
谢慈是在西苑门口碰上沈棠之的,沈棠之面色有些憔悴,眼圈有几分阴影,往日剔透的茶色眸中恍若蒙上了一层薄淡的阴影。
看到一身红袍、写意多情的谢小侯爷,下意识竟避开眼,腰间弓起,恭敬的拢手道“见过谢小侯爷。”
谢慈许久与沈棠之不曾相见了,他近几月来下苦功读书,谢侯爷见他开窍了,便将沈棠之召走,也没再让沈棠之跟着谢慈了。
谢慈这会儿心情正好着,面泛红晕,分明是一副情场得意的模样,见到沈棠之还好心情的点头道“沈先生安好,可用了晚饭了?”
一般人听到这种客气话其实都该说自己吃过了,毕竟谢小侯爷一副精心打扮要同心上人赴宴的模样,但沈棠之却轻轻抬眸,天色有些黑了,谢慈看不清他的面上的情绪,只大概听到对方沉默了一瞬,随后道“在下忙了许久,还未曾用餐,小侯爷······”
“啊没用餐就快去用餐吧,小爷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啊。”谢慈急匆匆打断对方的话,尴尬一笑,转身就往门口快步走去。
沈棠之面上的光彩一黯,他轻轻放下抬起的手臂,垂放在衣摆侧的指骨慢慢捏紧,最后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踏步走进了西苑。
他当然知道谢慈是去见谁的,除了那位皇城赫赫有名的沈郎君,还有谁?
有时候他也会哀怨世事不公,皆是姓沈,那位沈郎君便是高高在上,轻而易举便能获得那多情纨绔的心,而他,沈棠之,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甚至没资格多看一眼。
谢慈不知道沈棠之如何想法,他急匆匆带着侍从赶到城北那棵最大的姻缘树下。
清冷的新月浸在暗沉的天色中,夜晚的街头道尾挂出了不少灯笼挂件,看着倒也热闹。
城北这棵姻缘树是整个皇城最大的一棵树,临冬后枝叶落下不少,只余下系挂在枝桠上的心愿红丝绸。
稍冷的晚风吹来,那些写满心愿姻缘的红丝绸便翩翩而起,像是神明乘风带来的美好祝愿。
但此时谢慈的眼中只有那月下的仙人,沈玉书果真按照约定的时辰来到这姻缘树下,对方一身本白缠枝锦袍,长身玉立,修长的指尖挟一柄玉扇,只是驻足在此,便能引得无数人向往。
他身边的白衣寺人低垂着头,在月下如一抹蛰伏的影子。
谢慈不由得干咳一声,已经尽力的克制眸中的爱慕之意了,但脚下步子还是忍不住的加快。
此时的谢小侯爷与沈郎君在旁人的眼中像是一幅极致对比的画卷,灼热的火焰与清寒的冰雪,无法交融,却又意外的和谐。
谢慈站定在沈玉书身前,紧张的意识到这大约是自己与心上人第一次靠的如此近。
谢小侯爷流连花丛多年,如今在沈玉书面前却青涩的像是个乖顺的狸奴,他声音不自觉放小“你来的好快。”
沈玉书面色波澜不惊,玉扇抵在指尖,慢声道“小侯爷与在下约在戌时见面。”此时已经是戌时过一刻了。
对方的口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谢慈还是有些面红耳赤,他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