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口鼻,眼中带着浅淡嫌恶,走出寝殿。
“皇帝宾天了——”
一片哭闹声,巫晏清站在排头,眼皮垂着,看起来像是伤心。
但慢慢的,他殷红的唇往上勾起几分,苍白的面皮上唯有唇色过艳,活像是画皮的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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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慈在府中只听到了一声悠远的钟鸣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看到周围的仆从全部都跪了下来,哭喊道:“皇上!”
谢慈有一瞬间的恍惚,皇帝死了?
他左右看了眼,没看到沈棠之,对,沈棠之这会儿应该还在朝堂中。
他也跪了下来,其实没什么所谓,皇帝换成谁对他这个纨绔也没什么影响,他只管吃喝玩乐,哪用着操心这等国家事。
继任的皇帝无非就是几个,谢慈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
谢慈近来有些心神不宁,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偏生这两日宫中繁忙,他也见不到沈棠之,等缓过神来去酒楼吃酒,谢慈听人八卦才知道了这个几乎是爆炸性的新闻。
其一,沈家的郎君沈玉书其实并非正的沈家血脉,而是当年传闻被毒杀的六皇子巫晏清,正的沈家郎君其实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沈棠之。
其二,皇帝将皇位传给了六皇子巫晏清,其他几位皇子自不服,关键时刻萧小将军带着巡卫队锁城,势已定,六皇子巫晏清夺权。名正言顺。
谢慈听到这整个人都傻了,之看到沈棠之块玉佩心中便差不确定了,但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之花么力气、做了么丢脸的事追的人其实是六皇子,如今的新皇!
可是皇帝,拥有生杀权的皇帝啊!
谢慈只觉脚上发软,心中后怕不已,虽巫晏清日吻了他,但谢慈根本不觉对方喜欢自己。
估计当时六皇子还在隐忍时期,怕暴露身份出来才对自己如此百般忍让、隐忍负。
谢慈向来是个贪生怕死的怂包,这会儿简直被吓死了,巫晏清张高洁美玉似的脸再也没法叫他生出分毫欣赏喜爱的情绪,只余下无尽的恐惧与担忧。
他抖着手开始数自己到底纠缠过巫晏清少次,自己有少个头可以砍的。
数着数着,谢慈悲从中来,眼眶都忍不住泛红了。吓。
他已开始想对方会在他身上用什么刑罚了,他之听说理寺边有什么木马,铁铸的,据说行刑的时候会把木马烧到通红,后将人坐在其上,任由血肉与木马融在一起,直至半边身子都烧焦。
谢慈打了个嗝,浑身都开始瑟缩了。
他怕的不行,叫身旁伺候的仆人扶着自己才能勉强走的了路。
他回家!找他爹!找谢池,他池弟么聪明,一定能救他!
但没走两步,谢慈便听到身旁有人叹息道:“这谢侯爷也是糊涂,竟站错了队,新皇现在正将将上位,自容不这等罪过。”
谢慈整个人如遭雷劈,他瞪眼看着人,猛的两三步走到人身边抓住对方,咬牙道:“刚刚说什么?”
人认出谢慈,结结巴巴道:“谢侯爷站了二皇子党派,如今被新皇下了牢狱,不过、不过谢二公子有从龙之功,皇上的思便是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谢慈猛地松手,额头都冒出几分细汗,他没说什么,任由仆从扶着自己,脸上吓的一片惨白。
谢侯爷一直都是侯府的顶梁柱,谢慈根本不敢想象,从小到一直陪着自己的父亲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他心中想七想八,一片乱糟糟,父亲怎么会站队皇子之争呢?谢慈从未听他爹提起分毫,他去书房也没见他爹避着什么,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谢慈慌乱的一双眼都红了,额头的一侧有几分鸦羽似的发散下,衬的稍稍泛红的鼻尖更是可怜可爱,叫人恨不将这小可怜拉入怀中好生哄一番。
谢慈急匆匆地去了谢侯府,刚进了侯府,街头忽的传来一阵兵甲撞击的声音,谢慈看到一队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