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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目光阴鸷,敬柳不栖半杯酒全了礼数,放下一锭银子,拉起云歇就往外走。

柳不栖和一层楼的众人均傻眼了。

“老板娘都纡尊降贵走到跟前了,意思那么明显,他们竟然……竟然走了?!”

“那是不是说,我们今天又有机会了?!”

云歇偷瞥萧让脸色,谨小慎微:“……不喝酒了么?”

萧让一声不吭,牵着他回了与皇宫相连的那座私宅。

刚进门,云歇还未来得及说话,已被萧让抵住,双手反剪按在了墙上。

脊背毫无防备地贴上冰凉的墙壁,云歇忍不住拧眉倒吸一口气,他这大敞的姿态着实羞耻至极,眼前的萧让又高,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漆黑如墨的凤眸里,阴鸷暴戾在积聚。

云歇挣扎几下,动弹不得,怒目而视:“放开我!”

“问相父几句话,记得如实答,否则……”萧让握着他纤细手腕,凑近他耳侧,低笑两声,“就打相父几百棍。”

云歇因为有求于他,本打算委屈下自己,伏低做小迎合他,这会儿听见他威胁自己,瞬间炸毛,装也不想装了,嗤笑道:“几百棍?要我死直说,你以为我会怕?”

萧让不赞同地摇摇头,轻笑道:“我疼相父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叫相父死?这几百棍,也顶多叫相父一两日下不来床罢了。”

“怎么可能?有常识的都知道几百棍非死即残——”

云歇话卡壳了,他顺着萧让劲瘦的腰腹往下看了眼,明白过来他那“几百棍”到底指的是什么,顿时羞耻到指尖发抖,目光艰涩,连身体都下意识地颤了下,像是在回忆某些潮湿又疯狂的画面。

“明白就好,”萧让低笑,“那我问了,我同柳不栖,哪个在床榻间更讨相父欢心?”

他这话何其下流,云歇霎时双目赤红,偏过头死不吭声。

萧让见他倔强,眸底越发阴鸷,却笑道:“想来必定是我,这伺候人哪有被伺候舒服?”

云歇输人不输阵,抬眸嗤笑道:“你这话可完全错了,我与她那叫两情相悦,自是爱欲交叠,生出无限妙处,你我之间,又如何比得了?”

萧让危险眯眼,抵着云歇手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大了。

云歇微微吃痛,却只轻漫地笑:“萧让,我不像你才十八,我二十七了,大楚男子十八便可娶妻,我虽无妻室,这九年来,总不至于一个人寂寞着,你说对么?”

他最后那句问话故意说得极慢。

萧让额头上青筋暴起。

云歇微挑眼:“你抢了我多少美人,都忘了?你年纪轻轻都巴望着开荤,我也不可能总吃素。”

“我好歹当了那么多年权臣,身后不说有汪洋大海,小池塘还是有的,我总不至于为条刚长成青蛙的蝌蚪守身如玉,你也太抬举自己了。”

云歇一生起气来,嘴上就不饶人。

蝌蚪让面色前所未有的阴沉,他拇指捏上了云歇稍显苍白的唇,反复揉捻致红,冷冷问:“相父所言,半字非虚?”

“骗你作甚?怎么,受不了?嫌我脏?”云歇挑衅一笑,他巴不得萧让弃他如敝屣。

萧让却罕见地摇头:“怎么可能?无非是多费些功夫,将相父睡过的那些,一一处死罢了。”

然后用最激烈的方式将他一次次占有,即使无法得到他的心,也要他眼里只有他,身体铭记他。

云歇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嫌他脏?疼爱还来不及,只是锥心难忍于他曾经被别人拥有,与旁人百般温存、交心交身。

从前萧让投其所好,佯装沉静自矜、乖巧体贴,为的是云歇千帆过尽,最后仍觉得自己最称心意,甘愿回到他身边。

萧让从未想过,云歇会一声不吭地离开,温水里煮着的青蛙竟跑了。

那漫长的七个月里,萧让最后悔的,就是没早点、再早点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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