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是在这里过河的,平时有客人,俺们也就送过去了。”
“但今天你可过不去哩,河对岸有人闹腾着呢,俺们今天都不敢下水,你想过河,除非再往东走四十里,找下个村子去……”
“这来不及呀……”
胡麻装着焦急的样子:“急信哩,要不然我也不能天不亮就动身了。”
“要不老哥你发发慈悲,送一趟?”
“……”
“不敢不敢……”
那渔民摇着手:“那窝子人凶得狠哩,不敢冲撞了他们。”
胡麻皱眉道:“那是什么人在闹?”
“不晓得哩。”
渔民压低了声音道:“拿刀拿枪的,凶得狠,村头的吴虾头,昨天撞见了他们,船都被抢了,说是办完了事就还,老吴哪舍得这船,还没哭出声哩,对方刀子就亮出来了……”
“想来是与杨弓那事有关的了……”
胡麻默默想着,远远瞅了一眼这白茫茫的河面,怕是有几个几十丈,看不真切对面。
他心里细细的琢磨了一下,便低声向渔民道:“我这事实在着急,耽误了功夫,没准东家得辞了我。”
“不如这样吧,老哥,我这里有五两银子,先押在你这。”
“你把船借我,我自己悄悄的过河,过了河之后,我把船给你拴在对岸,你安生了自己划回来。”
边说边想着,又觉得自己过于大方了,反而太假,便又道:“不几日我还得回来,咱们都是实诚人,这五两银子你留在手里,等我回来时还我三两,另外二两就算是渡金了,咋样?”
“还有这好事?”
眼见得胡麻正个拿出了一块小银饼子,这渔民也怔了一下。
之前倒没想过,还能遇着这件事。
真有了这五两,便是这艘船被人划走了,那也不算不值得了,便道:“你等着。”
胡麻倒有些纳闷,不知他要自己等什么。
这渔民回了低矮的小屋,不一会出来了,还跟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手里拿着一把香,一张纸,递给了胡麻,道:“这香你拿着,你不是咱湾上的人,别惊动了水里的东西。”
“到了河中心时,若是坐不安稳,就烧着了,说些好听的……俺也不识字,就给你摁了个手印,在这纸上。”
“你回头拿了这手印,来找俺讨剩下的三两银子。”
“……其实,其实都不用二两,一两也够了。”
“……”
“实诚人啊……”
胡麻叹着,还是坚持与对方说好了二两,然后接过了香,细细问了这水里的讲究。
渔民一一的说了,倒不敢欺生。
一来是人善良,二来,大概也是见胡麻带了刀,风尘仆仆,像个走江湖的。
胡麻将船推进河里,自己坐了上去,拿着木桨,来回扳了两下,船倒确实能往前走。
前世里好在也在公园里游过湖,知道怎么划。
当然水平肯定不如这些靠水吃饭的渔民,可这条河,水流缓慢,无风无波,自己过个河是没问题了,便慢慢划着,渐渐的向了河的对岸划了过来。
听刚刚这渔民的提醒,他也知道,这河里大概有东西,一直警惕着。
但结果倒很顺利,并未遇见什么,蹲在了船头,看着水里的小红棠,也没有什么反应。
不多时,他便已经接近了河对岸,远远的就瞧见,河面上倒是有几艘小船,呈包围状,守在了河岸上的一栋木楼内。
那木楼想必就是水神庙了,正建在了对岸的舵口旁边,一侧临着河水。
那些小船则围住了水神庙,每艘船上都站着人,其中一个,正向了水神庙里喊话:
“兄弟,你硬撑了这一晚,想是也累了,饿了,咱耗下去有什么意思?”
“不如你把东西拿出来,咱管你顿酒饭,各自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