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我见事不明,处事不当,实在是不食牛妖人术法邪门,不可以常理计呀……”
同样也在铁骏大堂官直向了石马镇子杀去,诸般妖人远远接上了他,恶狠狠一场斗法掀了起来时,便在石马镇子外,近二十里,荒凉破败的村子旁边,孟家二公子,也低声长叹。
早先术法被毁,弄巧成拙,连吃了几个大亏,也使得他性情烦恼,愤怒异常,但在铁骏大堂官冲了出去之时,他居然慢慢将这愤怒给收了起来。
低低的叹了一声,他的脸上,倒仿佛带了几分自嘲:“总归是我时运不济,恰是遇到了这么多不食牛妖人聚集于此,但无论如何,这份差事若也办岔了……”
“……家里人不会听我分辨的,我出世争天命的机会,不会再有了,甚至有可能会被大哥赶去阴府之中,侍奉老祖宗!”
“……”
在他身边,那位一直贴身保护他的丫鬟同样也晓得厉害,焦急道:“公子,那我们应该……”
“借兵!”
孟家二公子微微咬牙,仿佛眼底泛起了一抹阴冷,低声喝道:“帮我设起香案,我要向府神借阴兵!”
“借了阴兵,动静太大,怎么也不可能瞒过明州那位,我这差事,便彻底的办差了,但是,借来阴兵,推平了这逆反之地,杀光了这群不食牛妖人,面上却也说得过去!”
“起码,我不用担心这么个年龄,便下去伺候。”
“……”
此话出口,就连身边这位贴的大丫鬟听着,也明显的吓了一跳,忙低声劝着:“公子,借阴兵代价太大,便是以你的身份,也躲不掉这报应啊……”
“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这孟家二公子,也是咬紧了牙关,一张脸周围的灯火闪动里,显得有些扭曲,死死的盯了石马镇子方向一眼。
他此时对那石马镇子里的妖人之恨,可是比铁骏大堂官还要强烈,恨不得亲手诛贼,但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如今那里的形势不明,他自然也不会亲自去镇子上冒这个险。
但既是如此,若不借来阴兵,难道自己堂堂孟家公子,便只能在这里看着,等结果?
就算那大脑袋的铁骏大堂官,最后真能驱散了那群妖人,又于自己何利?
“休要啰嗦,把香案设起来!”
见着公子如此恼恨,斩钉截铁,这位大丫鬟面上也闪过了一抹忧虑,本想劝他再想想,或是先请了大长随过来商量一下的,如今也只能闭了嘴。
亲手过去搬来了香案,上面铺上了一层黑布,又放了三个精致的托盘,两枝纹了诡异花纹的蜡烛,还有一只香炉在此。
然后转身向了这孟家公子看来,纠结道:“公子,打算向哪一处的府君借兵?”
孟家二公子也提起了笔来,悬而不落,凝思良久,低声道:“西岭道上,只有两位府君能借得出三千阴兵。”
“明州府君便不用想了,衮州府君与孟家不是一路,况且之前这府君被那五煞神欺负的厉害,手底下的阴魂都被抢走了,其座下也怕是凑不出三千阴兵来,那么……”
“如今这个时间,距离,能够借我三千阴兵的,便只有那位……”
“……”
沉吟声,直接做下了决定,拿过一张空白的命贴,微一沉默,便提笔在上面写下:“通阴孟氏行二思理焚香上拜西岭阴府至圣真君求借阴兵三千奉吾号令诛贼扶正献香果真命……”
眼见得他上了头,当了真,真的一狠心便将命贴写完,就来到了香案之前,准备开坛借兵,这丫鬟也只能默默的退到了一边,只是脸上却已是满满的忧色了。
以他孟家人的身份,借来府君阴兵,自是不难,但借了阴兵之后,事态便没有任何人可以把握啊……
却也不想,那孟家的二公子,已是打算将命贴凑到香烛之上烧了,但旁边的林子里,却忽然听得一阵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