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梦的趋势下复现着自己的过去,被我写了下来
他没有告诉奏一隅自己创作的源头,而这个梦的展开更加无从说起,可奏一隅只是听了一段贝斯线,这一切都完完全全、耄无遮掩地摊开在他眼前,一览无遗对猜透南乙创作灵感这件事,奏一隅莫名感到兴奋。
他在脑中回忆着方才南乙的贝斯节奏,右手放在midi键盘上,调了钢琴音色弹了几个和弦,连接成一段旋律线这条旋律初听上去有种温暖平和的氛围,但收尾部分却用了不和谐音,循环演奉时,达到了和南乙的贝斯共频的效果严雯觉得很有趣,“这个微分音用得好妙,
一下子就把你刚刚说的熟悉感里的扭曲带出来了。
说着,他用合成器弹了一遍。第二遍时,做出了新的改动,
“我加了一点Lo-Fi(低保真)效果,这样是不是更像过去了?
“就是这种感觉!”秦一隅从椅子上起来,“立马就有怀旧感了,很像是成年后做了一个小时候的梦,画面是毛茸茸的像素风格。南乙的贝斯也加入进来,秦一隅的旋律尽管只花了十几秒钟,却意外地极为契合,几乎不需要南乙对贝斯线做出更多的改动合奏了半分钟之久,快要结束的时候,迟之阳的鼓才终干加入进来
他并不像之前那样活力满满,打起鼓来精准又暴力,拳拳到肉,相反地,他这次的鼓压得很沉,节秦很拖,拽在贝斯的后头。就像是一个不愿意回家的小孩儿夕阳下拖着长长的沉重的影子。脚底好像黏着泡泡糖。每一步都和地面难舍难分而他本人也的确陷入了这种晕眩的、充满回忆的梦中,眼睛盯着鼓面,头轻微的晃动,像在走神
直到严霁故意弹错音,才把他从半梦半醒中拉回来。迟之阳猛地抬头,排练室的灯光把他的头发照得几近透明。“你想到什么了?
吃饭的时候,严霁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迟之阳闷头吃饭,不说话。南乙瞥了他一眼,给他夹了一筷子京酱肉丝,筷子头在他碗边轻轻磕了一下。这时候迟之阳才抬起头,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长舒一口气:“没什么,就是想到我小时候的事儿了。秦一隅其实挺爱听人家务事儿的。他一度觉着自己上辈子可能就是村头大爷大妈,这辈子也喜欢蹲在公园里听老大爷们下棋唠嗑。可他现在竟然没那么好奇,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为什么南乙不给他来一筷子京酱肉丝?
照周淮的说法,他不是喜欢我吗?奏一隅琢磨
“小时候?”严霁的声音放得很温和,“想聊一聊吗?
迟之阳左手搁在桌上,手指躁动不安地敲着桌面,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你们弹的东西莫名其妙想到小时候一些不高兴的事儿。他语速很快,像倒豆子一样,用最快速最简略的表述,把自己儿时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我爸妈很早就离了,各过各的,我被判给我爸,但是他新老婆不喜欢我,所以就把我扔给我爷爷带,我妈离了之后回老家了找了个男的,听说过得挺幸福的,生了一对龙凤胎。迟之阳一闭眼,眼前就是父母还没离婚时,家里鸡飞狗跳的场面,那时候的他明明很小,但记忆却格外深刻"也是奇怪,他俩,再算上我,家里就没一天安生日子。我妈产后抑郁,照顾不了我,还有一次差点儿就把我扔校门口了,那时候我也就六岁吧,还是小乙把我带回去了。南乙筷子停了一下,又继续吃饭
他还记得那天,他和妈妈陪着迟之阳站在校门口等,最初乌泱泱的一大群人逐渐散去,只剩下他们仨,当时他就猜到,迟之阳的家长不会来了,所以他牵起迟之阳的手
[去我家吧,我爸买了飞行棋,一起玩。]
“我爸天天喝酒,喝醉了俩人就吵架、打架,严重了还动刀子,给我吓得躲衣柜里不敢出来,离了反而好点,虽然我爷爷天天骂我,但起码不打人,他也老了,打不过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