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破电视有啥好看的,还跟着上门!”
“妈你应该这么想,张叔花400块钱买了台9寸黑白,那叫冤大头啊,明年可能就降价了呢,那他就亏了。彩电现在贵,过不了几年就便宜了呢?尺寸还大,到时候咱再买也合适不是?”
“这还像句人话!”
于秀丽情绪好转,又变成了陈奇他妈,搓了搓他通红的大脸,心疼道:“瞧你冻的,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陈奇钻进屋,跟蜕皮一样脱掉棉袄,脱掉棉鞋,手脚靠近炉子烤了起来。
其实也挺新鲜,多少年没这么冻过了,后世冬天他就一件毛衫,一件羽绒服,上车开空调,进屋有暖气,没有挨冻的机会。
烤了一会,饭菜做好了,陈建军也乐呵呵回来了。
“那电视真好,晚上咱们都去看看。”
“要去你去,我不去!”
两口子能过这么多年,秘诀之一就是陈建军懂得少说话,他见媳妇不爽,果断转移话题:“儿砸,你电影都拍完了,是不是得回茶摊了?”
“不用啊,我又写个剧本,还住招待所。”
“那你一天天在北影厂待着,也不是个事儿,他们没想把伱收编了?”于秀丽也问。
“厂长有这个意思,但现在不能确定。”
“北影厂可是好单位,你得上点心,以后一提我北影厂的,那都让人高看一眼,媳妇儿也不用愁,还给分房子。你总不能指望那个破茶摊给你分房吧!”
“房子难说,我见过他们的筒子楼,挺紧张的,人家职工都等着呢,哪能先给我?”
爹妈都愁了起来。
别看他挣了挺多钱,在这年代人的眼里都是不务正业,有个国营好单位才是真理——这种思想延续了40年,无数年轻人与之抗争,后来发现确实是真理。
于秀丽默默吃着饭,忽地抬头:“哎,私房行不行?”
“政策太模糊啊,有风险。”陈建军道。
“打听打听吧,先问问。”
“…”
陈奇瞅瞅爹妈,他就知道京城有个华侨公寓,后来又有个方庄,私房买卖几时允许的,真不清楚,打听打听也好。
老实说,他现在不爱回家,原因之一就是住的条件不好。
外屋搭个床,一门之隔,有什么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很尴尬。在招待所白嫖固然不错,但能有自己的房子也挺好,这年头的私房都是四合院吧?
那空间可大,到时候种点树,一棵石榴,一棵枣,一棵柿子,一棵梨,一棵海棠,一棵丁香,争奇斗艳,岂不美哉!
“快点快点,来来来!”
“都开始了!”
“别挤啊!”
张叔成了大院里最靓的仔,不少人抱着饭碗拿着板凳,先过来占座。
等到7点来钟,床上,地上,门口,外屋更是挤满了人,朝圣一般,虔诚的望着摆在桌上的那台9寸黑白大彩电。
于秀丽有骨气,真的没来,陈建军很积极的先挤了进去,陈奇靠着门口有一搭没一搭,主要是想看看这年代的电视节目。
“哎哎,有台了!”
“别动了,这都开演了!”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12月31日,农历xxx,也是1979年的最后一天。”
电视机里传出一个陈奇很熟悉的声音,但面孔有些陌生,条纹的墙壁背景,一张普通的木桌子,一个男人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板板正正的坐在那里,手上的稿纸都能看见。
这是39岁的赵忠祥。
新闻联播在去年开播,他是第一代播音员,最早没有图像只有声音,今年才有了图像,而且不是一男一女搭档,只他一个人。
“…”
小屋瞬间安静下来,二十几道目光盯着电视机,赵忠祥念稿比较多,新闻画面比较少,但大家也爱看。
仅仅是能从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