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周朗拍拍他的肩膀。
三个人确实是挺担心这事的,尤其是周朗,读博四年,当年眼里那份憧憬的光都给读没了,现在对他来说读博和赌博也差不了多少,能劝一个是一个。
毕竟这种天坑专业能靠热爱走下来的人都是极少数,即便是陈北星这种天赋型选手,周朗也见过他在办公室里捂着脸沉默崩溃的样子。
孟秋总说劝人学物理天打雷劈,乍一听像是说笑,实际上只是披了玩笑的外衣,他们身处其中太明白这条路的困苦了,一头扎进去就是七八年,沉没成本太高,极难回头。
科研本来就不好做,他这把快奔三的年纪都觉得自己没考虑好以后到底还要不要走这条路,何况陆京迟现在也才本科。
二十出头的年纪,家境那么优渥,自己又是万里挑一的优秀,走哪条路都比科研这条路轻松百倍。
周朗是真心实意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担心陆京迟的,直到开了第二天的组会。
陆京迟是最后汇报的,PPT十分简洁,周朗记得他今天早上七点多才开始做,当时他还提醒了一句,时间不早了。
然而就像那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花哨都是累赘。
陈北星的研究领域伽玛暴宇宙学是天体物理的前沿尖端难题,周朗是他唯一的博士生,最清楚其中艰难,他的子课题落地一年半,如今依然不上不下,毕业遥遥无期。
孟秋和邢雅更不用说,学得焦头烂额都还没有触碰到这个领域核心的十分之一。
周朗知道陈北星是绝对的天才,他只大周朗五岁,在这个领域的成就已经是周朗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了,周朗很清楚。
所以在看到陆京迟已经成型的前沿课题时才会沉默,他太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了。
孟秋和邢雅更是不吱声。
陈北星坐在椅子上,转了小半圈后,用手里的中性笔点了下投影幕布,“1817B的观测数据明显是特殊伽玛暴样本,你怎么解释它的多波段光变曲线?”
陆京迟随意撑着桌子,有条不紊道:“增加对喷流结构的考虑,将喷流能量的分布视为中心轴角度的幂律或高斯函数。”
他轻轻揭开手里的记号笔笔盖,在一旁的白板上写下一道复杂的式子:“双成分喷流也是一种结构化喷流,早年已被提出用于解释某些伽马射线暴。”
“我们对1817B的数据进行了处理及其模型拟合……”
陈北星还在和陆京迟交流,周朗却有些走神了。
他一下一下转着手里的笔,直到听到了陆京迟的结束语才猛然惊醒的回想起来,他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衡量这条路的。
他似乎忘了,对于天才来说,有些事情就是毋庸置疑。
像陈北星,像陆京迟,不论其他,他们都是天生就该走科研这条路的尖端人才。
陈北星难得组会没骂人,慢悠悠的翻着材料说:“辛苦了,放几天假吧。”
组会结束后,孟秋和邢雅都过去拍了拍陆京迟的肩膀。
“小陆,加油。”
“加油,等你成为我和孟秋师兄的那一天。”
周朗合上电脑,给陆京迟比了个大拇指。
从研究院出来后,他们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
周朗:“老陈难得给主动放次假,有什么打算?”
陆京迟淡淡道:“谈个恋爱吧。”
周朗差点一个踉跄栽倒。
“啊?”
陆京迟很坦然:“劳逸结合。”
周朗:“……话倒也没错。”他默了会:“不过我以为按照你这个进度你该准备准备投稿了,毕竟没人会嫌早,尤其是伽玛暴余晖这一块,近两年相关研究的突破太少了,还是越早越好。”
陆京迟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没有人会嫌早,也没有人是科研机器,劳逸结合才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