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直到陈景深发现季莲漪没关好的手提包里有几盒药,才无奈地答应。
陈景深和两家的亲戚其实都不熟。他和叫不上名的几个同辈坐在一起,冷淡地听他们玩游戏,他在这些人眼中是“别人家的孩子”。其中一个人问他玩不玩,另一个马上说陈景深怎么可能会玩游戏?
又被季莲漪推到人前供长辈们聊天,坐在沙发上一天,聊成绩聊前程,大家都挺热闹,只有他自己没说过几句话。
中途收到他男朋友的消息:【聚餐好不好吃?】
陈景深就回:【没关东煮好吃。】
熬到晚上,终于坐上车回家。母子俩都还记得早上的事,一路上谁也没开口。
直到进了家门,陈景深刚准备上楼回房,季莲漪忽然叫住他。
“你今天有听外婆说的那所学校吗?”季莲漪道,“那所纽约——”
“我不出国。”陈景深淡声回答。
“你可以先了解一下那边的环……”
“不去。”陈景深道,“别提了。”
季莲漪跟他对视几秒,撇过脸表示这个话题结束。
回到房间,陈景深只觉得累。他把礼物盒全都扔到桌上,刚要去洗澡,手机进来一条消息。
【-:到家了?】
【s:刚到。】
【-:哦,走廊】
陈景深看着这条消息,怔了两秒才有动作。他转身开窗,站在阳台往下望——
小区里路灯昏暗,树枝随着夏夜晚风晃来荡去,茂密的枝丫下,影影绰绰能看到坐在长石椅上的男生。他手肘不耐烦地支着石椅扶手,翘着二郎腿,旁边空着的位置还放了什么东西。
陈景深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喻繁刚赶走一只蚊子。
“陈景深。”喻繁仰起头,把对蚊虫的怒气全撒在阳台站着的人身上,“你们小区种这么多树干什么??”
陈景深绷了一天,忽然就笑了。他说:“等我下来。”
“别,”喻繁赶紧叫住他,“你就站阳台。你家客厅窗帘没拉紧,你妈在沙发上打电话。”
说完喻繁又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居然偷窥别人家。
陈景深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在犹豫。半晌才问:“怎么进来的?”
“保安见过我,我说我来帮你遛狗。”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跟我说。”
“没多久。”喻繁含糊地说,“陈景深,你废话很多。”
喻繁站起身,从昏暗树影里跟他对视:“看得清我么?”
陈景深说能。
然后他就看着喻繁转身去拿椅子上的东西,捣鼓了一会儿后,陈景深眼底一晃,黑夜里忽然冒出一点星火。
喻繁举着点燃了蜡烛的蛋糕转过身。他一只手举蛋糕,另只手举手机,仰头说:“陈景深,18岁生日快乐。”
陈景深今天被强制拽去演了一天的寿星,台词只有“是”、“不是”和“没有”。
这场无聊的剧本原本已经进入尾声。喻繁举着巴掌大的蛋糕远远地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这一天似乎又热闹起来。
陈景深站在阳台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哪来的打火机?不是戒烟了吗。”
“……”
他男朋友立刻冷下脸:“蛋糕店送的。说戒就戒了,我还能骗你?”
那抹火光把喻繁的眼睛映得闪烁明亮,他皱了下眉,不耐烦地催,“赶紧吹蜡烛,举着很累。”
陈景深很短促地吹了一下,一股轻风拂过,烛火倏地熄灭。
两人都怔了怔。喻繁盯着蛋糕呆了几秒,然后才重新抬头通知他:“行了。这蛋糕你吃不到,我自己吃了。”
“还能这样?”陈景深问。
“不然?我爬墙给你送上去?”
“可以试试。”
喻繁忍着把蛋糕扔陈景深脸上的冲动,重新坐回长凳,掏出叉子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