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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些哀愁啊。
少女一脸“震惊”道:“咦,碗底怎么多出一块红烧肉来,唉,我今天的份额用完啦,还是给你吃吧?爹?”
男人不用转头看,都能感受到傻丫头的蹩脚演技,无奈道:“算了,你吃吧,爹就当你今天只吃了一块红烧肉。记得下午打铁,别再偷懒了。”
这次少女的感激,丝毫不作伪,“爹,你真好!”
男人气笑道:“是红烧肉好吧。”
少女低下头,扒了一口米饭,轻声道:“爹也好。”
男人绷着脸,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想了想,觉得还是生个闺女好啊。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嗓音,“爹,晚上还能再吃一块不?两块和三块,差不太多,对不对?爹你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哦?”
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掉了。
最后那句话,则是少女已经跑出去老远,她才说的。
男人揉了揉脸颊,自言自语道:“我家秀秀以食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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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穿街走巷送完信后,买了一份早点,送去给泥瓶巷的宁姑娘,然后开始熟门熟路地煎药。
宁姚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墨绿色长袍,干净利落,她本就长得英气勃发,这一身衣饰,加上腰佩长刀,比起福禄街桃叶巷那边的富家子弟,更有贵气。
宁姚犹豫了一下,“就目前而言,你如果真想研习那本撼山谱,在学拳势之前,你要先做三件事,站桩,走桩和睡桩,最后一件事,比较讲究窍穴积淀和气息流转,很难用言语描述,先不说它便是。反正前两件事情,无需太考虑天赋根骨,你老老实实按照拳谱上绘画出来的姿势,长久以往坚持下去,终归是有用的,哪怕无法让你在武道上登堂入室,但是强健体魄和延年益寿,不是没有可能。”
陈平安说出自己的一个想法,“在溪水里练习走桩,是不是也行?”
宁姚点头道:“当然。及膝练起,再及腰,最后及脖。”
陈平安顺着她的话问道:“最后不是整个人在水里吗?”
宁姚冷笑道:“怎么,你是想在水底练习闭气,然后练出一只千年王八万年龟啊?”
陈平安悻悻然不说话。
宁姚想了想,“来,我给你演示一下走桩。看仔细了!”
宁姚让陈平安把桌子挪开,然后向前走出六步,步伐为三小三大,最后一步当她一脚重重踏下,整栋屋子的泥地,仿佛都发出了一阵沉闷震动。
少女一气呵成。
看似轻描淡写,其实行云流水,给草鞋少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如一条瀑布直泻而下,天经地义,而且蕴含着巨大的力道。又如树叶在溪水里打了一个旋转,圆转如意,轻柔至极。
所有都是对的,但是陈平安只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看到少年一脸茫然的神色,宁姚又撤回原位,再次演示一遍。
宁姚站定,转头问道:“看明白了吗?来试试看?”
陈平安深呼吸一口气,尝试了一遍。
摇摇晃晃,像个醉醺醺的酒鬼。
陈平安站在原地,挠挠头,显然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像话。
宁姚黑着脸,沉声道:“再来!”
三遍之后,陈平安已经略有好转,但是宁姚已经脸色阴沉得像要下一场暴雨。
她无法想象,世上怎么会有陈平安这样的笨蛋,练武如此没有悟性,天资如此糟糕!
没办法。
宁姚是一个自幼就站在剑道极高处的人,出身,根骨,天赋,眼光,皆是如此。
所以少女根本无法理解,在距离她有十万八千里之遥的山脚,那些人是如何一步一步登山的,更不会懂得那些人为何要走得踉踉跄跄。
最后少女实在没辙,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拔刀砍人,于是她灵机一动,拍了拍草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