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全部结束,江远带着一丝疲惫和兴奋,以及深深地沉默回了家。
京城的遗泽给的还是非常丰厚的,几乎都是在宁台县看不到的好东西,比如法语、昆曲,在宁台县里,怕是连LV1的顶级爱好者都不会有。昆曲LV3这样的专家级或许在长阳市都不会有,法语LV4这样的顶级专家更是不用想了。
甚至LV4的煮意大利面的技术,在国内可能都找不到可以匹敌的对手。
相比之下,LV2的吉他技术反而是一项能够在宁台县活下去的生存技。可以在宁台开个琴行或者辅导班之类的机构,或者用来吃软饭也不错,应该都能在该领域,做成宁台县域的顶流,称霸清河市也未可知。
然而,再优秀的人,也终究会带着他(她)一生的骄傲离去,这不免让人黯然神伤。
即使他们留下了自己人生中最宝贵的知识、技术和经验,依旧很难令人释怀。
“我先去睡了。”江远回到京城的房子,给老爹打声招呼,就进房间脱衣睡觉。
他在解剖中心已经洗过澡了,身上的衣服也是换过的,嗅着晒过的被子的螨虫烤熟的味道,瞬间就进入了睡眠。
从水库里拉尸体,真的是太累了。
江富镇原本在客厅里喝茶,这会儿却是有点担心儿子了。
以前儿子回家来,都是相对轻松的状态,就像是县里经常见到的下班回家的技术员的样子。今天却不一样,疲惫的像是耕地后的老农一样。
在江富镇的印象里,已经是小领导的江远,显然不需要如此辛苦。
想到此处,江富镇默默的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吴军,将情况描述了一遍以后,再道:“我昨天喝茶的时候听他们在那里说案子结束了,但好像是个邪悳教的事,又听他们去了防空洞之类的地方,找了好些尸体啥的,具体啥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江远今天睡的这么沉,会不会……”
“你仔细说说。”电话另一头的吴军本来懒洋洋的,听到关键词,立即就警醒了。
江富镇也认真起来,回头看一眼儿子关着的卧室门想,镇定的道:“我知道的东西不多,但就知道死了好些人,因为他们的法医都忙的很,江远还收了个徒弟,也是法医,要不然,我打听打听?”
“那不好,容易让人误会,我来打听吧。”吴军已经是副科了,理论上有资格知道宁台县局里发生的所有事。
“好,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吗?”
吴军想想,道:“你这样子……”
翌日。
江远被浓浓的酒味和香烛味熏醒来。
拉开窗帘一看,外面已是艳阳高照。
刷了牙,再胡乱的擦把脸出来,就见客厅的烟雾已经浓的胜过烤牛排时的厨房了。
“老爸……啊,师父……咦?王钟?”
江远走进客厅,短短一段路,声音都变了。
客厅的变化也有点大。
电视墙的一面投影了某位菩萨的坐像,清晰度很高,下面供着香。
餐桌上摆了两排食物,供了香。
门口有供桌,供了香。
吴军穿了一身中山装,很认真的样子,手里捏着香。
还有王钟,他穿了件白体恤,手里则是拿了只铃铛,走三步摇两下,银色清亮,神情镇定自若。
再看他的脚步,左右左右的,分明是踩了八卦的。
“喝杯水。”吴军转身取了水杯,递给江远。
江远迟疑了一下,问:“香符水?”
“淡盐水。符水有什么用?黄纸烧成灰,主要成分是碳酸钙和钾盐,不如直接喝盐水的。”吴军说完停顿了一下,道:“听说你昨天忙了一天,我估计你有点电解质紊乱。”
“哦。”江远被说服了,痛饮一杯淡盐水。
“说你一口气拖了六具尸体上水库,你就是个傻大胆。”吴军又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