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四万两,更何况还要防备着万一。缺的这部分银子,难免令人发愁。
周寅之走后,姜雪宁一个人坐在屋里,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下了决定。
她找了个人,给任为志那边递了话。
于是第二天一早,来往于蜀香客栈的商户、掮客们,忽然发现了一件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客栈的大堂里,不知何时竟然挂上了一块不小的牌子,上头写着四川自贡任氏盐场四成银股售罄,得银二万,不日将返回蜀地,经营盐场。至于卓筒井之用,亦将定时派快马往京中报送消息。至于诸人所购之银股,如有需要,无须任氏首肯,可自行转售!
但达成转售的价钱和金额都会记在这块牌子上作为公示。
这牌子一挂,顿如一石投入平湖,在京中游商大贾之中激起了千层浪涛!
任为志与尤芳吟的“亲事”,定得很快。
自打尤芳吟将自己的打算告诉过姜雪宁,得知她!并不反对之后,锦衣卫衙门这边由周寅之发了话,当然是极其配合地把人放了回去。
当天下午任为志便去提亲。
尤芳吟在府里不过是个庶女,“关”进牢房那么多天也没人愿意花心思捞她出来,回到府里反而招致种种白眼,上到伯爷、小姐,下到丫鬟仆人,个个白眼。
尤月更是记恨着她发疯险些对自己动手的事情,便要趁机报复。
这一下可真是府里上上下下都吃了一惊。
别人上门来提亲,清远伯自然不可能将人拒之门外,按礼请人进了来相谈。
任为志家无亲眷,京中有无熟识之人,乃是自己登门前来。
清远伯一问,他读书归读书,可连个举人的没有功名,还是个商人,第一时间便不大瞧得起。好歹他们是伯府,虽则尤芳吟是个不起眼的庶女,可面上也是官家出身,岂能配个商人?但随后听闻他家中竟然经营盐场,且刚筹措了一笔钱要回蜀地,却忽然心中一动。
任为志说,三千两。
伯爷不大满意,端茶送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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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几日也被遣散出宫回了府的尤月却正好听说了这件事,心思一动,竟然大着胆子,让人将任为志请过来说话——
少有人知道,她也是认识任为志的!
那一日她因为被伯爷花了一万三千多两银子才安然带回家中,与家中闹了好大一场,之后便不顾姐姐尤霜的劝阻,抱着自己攒的私房钱便出了门。
那时便是去找任为志买盐场的银股!
没想到啊,任为志竟然想娶尤芳吟。
尤月一恨姜雪宁,事事压着自己,让自己丢尽颜面,二恨尤芳吟,一个妾生的庶女竟敢抄起板凳跟自己动手,恨不能找个机会置这二人于死地。
她细一琢磨,便忍不住冷笑。
很简单,尤芳吟这小蹄子往日连府门都不怎么出,去哪里认识什么外男?这任为志却直接来提亲,必定是她先前让尤芳吟出面去问盐场事情的时候,两人勾搭上的。
不知检点的贱人!
当然,心里这么想,话却未必要这么说。
尤月觉得,对自己来说,这也是个机会。
怎么说她也是伯府嫡女,在府里说得上话的。
当下便对任为志暗示了一番。
!任为志也十分“上道”,万分恭敬地请尤月为自己的亲事说项,先塞了一千两的红包,说是等事成之后还要再相谢。
尤月手里捏着钱,便高兴极了。
她先前二千多两体己银子都买了盐场的银股,手里正紧张,有这一千两银子自然滋润不少。
更何况还有后续?
是以便假惺惺勉为其难地答应为任为志说几句好话。
清远伯府虽还有个爵位在,可在朝中不掌实权,前阵子为了捞尤月从牢里面出来又破费了好大一笔,险些将伯府老底掏空。
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