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姜雪宁可知道剑书刀琴都是谢危心腹,谢危的事儿他俩都门儿清,便一叉腰:“你们先生可还欠我好几万的银子没还,我要个千八百两不算过分吧?我想你们先生染了风寒,身子不好,也不好去打扰。你便给了我,回头跟他说就是。”
“……”
剑书怕自己答应下来回头被自家先生打死,可眼前这位主儿又实在有些特殊,还真不大敢不给,实在让他踌躇起来。
姜雪宁催他:“不然我可就去打搅你们家先生了啊!”
看他们平时那架势也不像是敢随便打搅谢危的。
她觉着自己能顺利拿到一笔属于自己的钱。
却没想,剑书幽幽盯了她半天,竟然道:“那您去吧。”
姜雪宁:“……”
这还是我认识的剑书?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她愣住了。
剑书却返身要去叩门,只道:“我这就为您通传。”
姜雪宁一激灵,吓了一跳,忙去拉他:“别呀你干什么!”
正自这时,方才还紧闭着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谢危站在门后,轻袍缓带,身形颀长,手还搭在门沿上,仿佛是才起身,松散的头发落了几缕在雪白的衣襟,姿态间竟有那么一点寻常难见的慵懒。
然而眉目间却是点清透的冷意。
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前这两人的身上,然后落到了姜雪宁那还拽着剑书胳膊的手上。
姜雪宁未觉得如何。
剑书被这眼一看,却是背后寒毛都竖了起来,几如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忙将自己手扯了回来,躬身道:“先生,宁二姑娘方才……”
谢危淡淡道:“我听见了。”
姜雪宁后脖子登时一凉。
抬眸打量谢危,面色虽然有些白,却实在不像是染了风寒病到没法出来应酬的模样,便忽然开了个小差,在心里嘀咕一声:果然是装的。
谢危看向她:“要钱?”
姜雪宁本是想直接找剑书要,反正他们先生欠自己钱是事实,没有不给的道理,让他们回头去跟谢危说,谢危也不好吝啬找自己计较。
谁想到他竟然出来了……
她嗫嚅道:“是要,听说先生在睡,便没敢打扰。”
听说他在睡?
谢危知道这小骗子满嘴没一句实话,也懒得揭穿她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这种小把戏,笑着问她:“你可真是惦记着那点钱,说罢,做什么用?”
姜雪宁张口欲言,可话未出口,面颊却是微微一红。
谢危原是笑着,看见她这副情态,眼底的温度便渐渐消了下去,唇边的笑弧虽依旧在,却没了方才叫人如沐春风的味道,竟是看穿了她:“为张遮?”
她喜欢张遮这事儿,在谢危这里可不算是什么秘密。
姜雪宁方才说不出口,只是难为情。
但既然都被谢危猜出来了,她也就坦然起来,想谢危反正知道,便抬起头来眉开眼笑道:“还是瞒不过先生。我想张大人本想回家,可大雪封路走不成,要留在通州过年,便想好好筹划一番,热闹热闹。否则大年晚上也不出门,一个人孤零零的……”
“……”
谢危看她俏生生立在屋檐下,眼角眉梢都似枝头娇花含苞般有种欢喜,往她身后一看,庭院里未来得及打扫干净的那些积雪却白得刺眼。
他心底是含了万般冷笑的凛冽。
可话出口却仍旧温和:“你倒想得周到”
姜雪宁还当他是夸自己呢,喜滋滋道:“那您是同意了?”
谢危轻声细语地笑:“是你的钱,自要给你的。”